“恩。”
“他……對你好嗎?”
“很好。”
藍桉終于抬起了頭,直視上那雙已經被霧氣覆蓋的深邃目光,“小叔,今天來找你,就是受我的丈夫所托,想請您幫個忙。”
丈夫兩個字。
讓荊釋川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。
“你說。”
藍桉直接將一張孫啟元的照片雙手遞到他面前,“這是我公公孫啟元,他之前因為精神受到打擊,從精神病院逃出來,現在下落不明,有人看到他近期又出現在晏城,希望您能幫忙找一找。”
荊釋川將照片接了過去,“好。”
該說的話似乎都說完了。
氣氛又開始變得微妙。
更多的是一種難言的酸澀。
兩年了,他們之間其實真的有很多話說,但真的站到了彼此的面前,卻發現語言比什么都蒼白。
那些不能言說的才是心中之痛。
荊釋川有太多的情緒想表達,他也無時無刻不希望能再見到她,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,他才明白,他心中對她堆積的那些愧疚感……
讓他根本開不了口。
他在藍桉面前,就是一個罪人。
永遠也無法洗清罪孽的一個……十惡不赦的罪人!
“小叔,我公公的事那就拜托你了,我該回去了,孩子還在家里等我。”
荊釋川的嗓子里像是被梗住了什么東西,看到她走了,才艱難地從嘴里擠出一句,“我送你。”
他又要伸手去拉她,卻再度被她躲開,“不用,小叔,我去前面打車就好。”
凝視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,荊釋川慢慢閉上眼。
清晰地感受著心臟被撕裂的支離破碎聲……
當天傍晚,一名快遞員便將一個包裹送到了孫家大宅。
快遞是給藍桉的。
她打開一看,竟是自己兩年前用的那部手機。
手機的電量都是充滿的,幾十通未接電話以及幾十條未讀信息橫陳在屏幕上。
輸入那串熟悉的密碼,看到電話和信息大多都是許清幽的,偶爾有幾個是母親的,不過也都是二年前了,后來再沒聯系過。
她一條條的翻閱,突然看到最后一條信息是小叔發來的——
【再也不要讓我聯系不上你。】
眼窩一熱,視線望向院子里的樹梢,溫熱的液體慢慢就被逼退了回去。
藍桉平復了一下心情,將電話撥給許清幽,她沒有忘記她弟弟患白血病的事。如今她就跟孫岳平在一起,孫岳平能救她,也一定能救清幽的弟弟。
可是電話撥過去,卻顯示已是空號。
她又給她發微信,連發了好幾條,等了一晚,也沒有等到她的回復。
緣分總是在不經意之間錯過,像她和小叔,像她和許清幽。
她找她的時候,她人間蒸發了。
等到現在她找她時,她又消失了。
藍桉一整天,心里都很低落。
到了晚上,她哄睡了知知,正盯著手機發呆時,突然一通電話,突兀的打進來。
她怕鈴聲吵到熟睡的知知,趕忙壓低聲音接聽,“喂,哪位?”
“藍桉嗎?我是李承修。”
藍桉驀地一愣,十分意外,她兩年后拿到手機,接到的第一通電話,竟然是李承修打來的……
暫且將詫異拋到一邊,她繼續壓低嗓音問,“李叔你好,請問你有事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