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家。
已經承諾了朱夫人,不會醫治朱孝昌的侄子,但表面上孫岳平也不能直接明說,畢竟是答應了他的。
他決定用和當初應付荊釋川一樣的方法,表面假裝盡力醫治,但能不能治好,那就全憑他自己了。
朱孝昌懷揣著一顆期盼的心,將他領到了別墅最西邊的一幢獨立閣樓內。
打開門,一股霉味迎面撲來。
再往里走,越來越陰暗,越來越漆黑。
孫岳平不禁皺了皺眉,這鬼地方哪是給人住的,這給鬼住的吧?
朱孝昌應該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,神情黯然的解釋了一句,“我這個侄子因為患了怪疾,不能見光,所以就把所有的窗戶都封死了,平時這里也沒什么人來。”
說話間,兩人來到一間房門前。
朱孝昌直接將門推開。
透過微弱的光線,孫岳平勉強看到屋內墻角邊有一張輪椅,輪椅上坐著一個男人。
他跟著朱孝昌走進去。
“硯之,我帶醫生來給你治病了!”
朱孝昌喊的很大聲,然而輪椅上的男人卻沒有任何反應。
他又走近喊了一聲,“硯之,伯父帶了醫生來給你治病了!”
男人這才好似聽到了,緊閉著一雙眼,麻木不仁地從嘴里吐出一個字,“好。”
朱孝昌深深嘆了口氣,轉頭對孫岳平解釋,“我這個侄子,小時候從高樓墜落,摔斷了雙腿,之后又大病了一場,慢慢就變成現在這樣了。”
“他也癱瘓了?”
“不止癱瘓,他嗓子也啞了,眼睛瞎了,耳朵雖然能聽見一點聲音,但也要貼著耳朵喊得很大聲才能聽到一些,跟失聰也沒什么兩樣了。”
孫岳平聽完他的描述,驚訝的一臉唏噓。
不能走,看不見,說不出,幾乎也聽不到,這不就是個活死人么?
這活著跟死了有什么區別?
這活的人不人,鬼不鬼的,還不如死了解脫……
“孫神醫,你看看我侄子這情況,你能治嗎?”
“我先替他把把脈。”
孫岳平抬起他的一只手腕,摸索到脈象,便認真把起來。
他似乎發覺出了什么,眼中一閃而過的復雜,很快便又掩藏起來。
放下手腕,無奈嘆息了一聲,“令侄這病的不算輕,又是沉年舊病,應該很多年了,我勝算不多,但還是愿意盡力一試。”
“是的,十幾年了,也是看了很多醫生,都無計可施。孫神醫,你那就拜托你了!”
朱孝昌看到輪椅上面無表情像個木頭人一樣的侄子,心如刀絞,“孫神醫,拜托你一定要竭盡全力救治他,否則我真是對不起我死去的大哥大嫂。”
“放心,朱先生,醫者仁心,我一定會像救您兒子一樣盡力救他的。”
有了他這句話,朱孝昌一顆心便放進了肚子里。
他仿佛已經可以看到,侄子不久便能像兒子一樣,重新站到自己面前。
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,他堅定地塞到了孫岳平手中,“孫神醫,這是我的一點心意,你一定要收下,這筆錢數目不算小,當然,如果治好了我侄子,我會給你更多的酬勞。”
孫岳平出來時,什么也沒帶。
他也不可能永遠待在朱家,自己還有很長很多道路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