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仲文夫婦也先后醒過來。
只是經歷了喪子之痛,他們一蹶不振,尤其林曼君,每日以淚洗面。
藍桉去探望他們,將荊仲遠如今繼承了公司的事告訴了公公,原本以為他思念兄弟心切,可能聽到弟弟來了公司,會精神好一點。
可藍桉低估了他們對兒子的愛,現在的荊仲文就像活死人一般,聽到這個消息沒有任何反應,只是老淚縱橫問,“釋川找到了嗎?他回來了你記得告訴我一聲。”
看到公婆這副生無可戀的模樣,藍桉心痛如絞,她想,如果她能生個孩子該多好,生個荊釋川的孩子,他們夫妻二人起碼也能有個精神寄托。
如果他們能有個孫子,他們就不會這樣感到絕望了……
她和小叔馬上結婚一年了,可是她的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,以前她會想不通哪里出了問題,現在她明白了,她是有病的人,她的身體根本提供不了孕育胚胎的條件。
生活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。
因為放不下兩個老人,更放不下知知,盡管沒有希望,藍桉還是接受了許少言為她量身定制的治療方案。
她拜托許少言隱瞞她的病情,尤其不要告訴兩位老人,怕他們承受不了這一重又一重的打擊。
眨眼間,又一個月過去了。
到了一年最寒冷的日子。
外面大雪紛飛,卻不及藍桉內心的寒涼,荊釋川已經失蹤快一個半月。
這么久都沒有消息,她明白自己就是在自欺欺人,這么長的時間過去了,他不可能再回來了。
可她還是一天天的騙著自己。
站在畫廊的窗前,她的眼淚一顆一顆滑落,輕輕將手伸出了窗外,她接住了一片小雪花。
看著雪花慢慢在手心融成了一顆小水珠,一顆淚掉下去,融合成了一團。
沒有人能明白她現在內心的苦楚,她不怕死,她甚至想死,因為死意味著可以盡快見到深愛的人。
可她還有放不下的人,她在生與死之間,痛苦掙扎,反復崩潰。
很多次治療的痛苦時,她都想放棄了,可一看到知知稚嫩的小臉,她又不得不強撐下去。
可活著意味著要思念亡故的人,那種撕心肺裂的痛楚,沒有體會過的人,根本體會不了。
一個月也到了董事會要驗證荊仲遠業績的日子。
藍桉自然要參與這場董事會。
雖然結果她已經心知肚明,但她仍然還是要看看荊仲遠是不是還有什么別的動作。
再一次踏進世威集團的大門,看著眼前華麗的大廈,回想這曾是小叔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地方。
可是現在就要被他人占為已有,藍桉的心痛的滴血。
惡人的惡難以想象,她現在愈發覺得荊仲遠這個人陰險狡詐,他用了將近十數年的時間,讓荊釋川將集團一步步壯大,待到時機成熟時,他再來接手。
意味著他不需要耗費一點精力,就可以讓別人為他當牛做馬。
讓他人為自己做嫁衣,夠狠!
會議九點整開始。
一個月未見,荊仲遠整個人大變樣,紅光滿面,仿佛年輕了十歲。
藍桉就想不明白了,為什么別人都是在慢慢衰老,而這個二叔卻像是在逆生長,越活越年輕。
集團如今已經穩步發展,有姚副總的協助,應該是全權打理,不再群龍無首,那些小動亂都逐一擺平。
董事們自然無話可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