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刷題而已嗎?
紀寒燈眸色幽深,一句話都沒說。
沐煦看著許煢煢:“下次學太晚的話就別回家了。”
許煢煢頓時結巴了:“啊、啊?”
沐煦笑笑:“怎么?嫌棄我家的床嗎?我會為你準備新的被褥。”
許煢煢又慫了:“當然不嫌棄。”
說完她立刻反應過來,沐煦一定又是在跟她開玩笑。
下一秒,手掌忽地一緊,她被紀寒燈以極大力氣拽著離開,甚至沒來得及跟沐煦打聲招呼。
紀寒燈一路沉默不語。
許煢煢莫名心虛:“沐煦哥只是在開玩笑,你可別當真。”
紀寒燈側頭看著她,她今天披散了頭發,隱隱露出的耳尖泛著淺紅。
理智忽地下了線。
他俯身靠近許煢煢,伸手捏上她的耳垂,輕輕撫弄,低聲問:“姐,你沒有被他碰過,對吧?”
明明是清潤柔和的語調,卻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冷。
許煢煢先是震驚,然后迅速沉下臉,揮開他的手:“紀寒燈,注意你的分寸,不該問的少問!”
果然沒有。
理智回籠。
紀寒燈勾起唇,笑得天真乖巧:“遵命,姐姐。”
許煢煢瞪著他,礙于路上有人,沒有繼續發作。
反了天了簡直。
剛才那一幕,他仿佛不再是弟弟,而是在以一個成年男人的身份試探她。
怪異又危險。
如果爸媽還在,她一定會回家找他們告狀,控訴紀寒燈的大逆不道。
如今,無人為自己撐腰,她只能把一切歸結為小孩子的好奇心。
可是就算再怎么八卦好奇,也不應該問得那么露骨直白吧?
肯定是聽信了街坊的傳言,被那些碎嘴的大爺大媽教壞了。
許煢煢越想越氣,甩開他一個人往家走,走了十幾米后,回頭瞪向紀寒燈,發現他正怯怯地站在原地沒動。
像被拋棄的小狗。
“傻站著干嗎?回家吃糖餅!”她沒好氣。
“來了。”紀寒燈邁開長腿,大步跟上去。
從小到大,無論他犯了什么錯,只要裝裝可憐,她就會迅速消氣。
哪怕生再大的氣,她也不會拋棄他。
空中閃耀起明亮的光,那是鎮上有人在放煙花。許煢煢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,仰著臉露出笑容。
“真美啊。”她說。
“嗯。”他說。
她看著煙花,他看著她。
紀寒燈目光定定地落在許煢煢耳朵上。
從他剛才問完那句話后,淺淺的粉紅就變成了滴血般的緋紅。
許久都沒有消退。
少年低眸,無聲輕嘆。
姐姐。
此刻的你,是在為誰害羞呢?
為我,還是為他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