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寒燈嗓音低柔:“姐,我只愛……”
話沒說完,便被許煢煢抄起蘋果塞住了嘴。
“這個可甜了,你嘗嘗!”她語氣夸張得仿佛是這輩子第一次吃蘋果。
“嗯,很甜。”紀寒燈咀嚼著嘴里的蘋果,垂眸。
紀寒燈出院那天,李嬈心情復雜地看著他黏在許煢煢身上,一副柔弱無骨的模樣。他的傷口明明已經愈合了,走路的時候居然還要靠許煢煢攙扶,長臂環住她的肩,就差當街把他姐攥進懷里了。
這小子,可這真能裝。
一想到全鎮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許煢煢和紀寒燈的曖昧關系,李嬈莫名有種偷偷摸摸的興奮感。
當李嬸又一次念叨著要撮合她和紀寒燈后,李嬈一時沒忍住,大笑出聲。
李嬸:?
回到家,許煢煢來不及休息,又忙起了搬家的事。紀寒燈休了一個月的病假,公司一直為他保留著職位,學校那邊也還有些事要處理,他們需要盡早出發去省城。
紀寒燈也跟著收拾,被許煢煢阻止:“你不可以干重活!”
“我已經完全康復了。”紀寒燈抬起桌子,試圖證明自己。
“總之不行!”許煢煢一把薅過他的衣領,將他按坐在椅子上。
紀寒燈不禁后悔先前一直在裝柔弱了。只能趁許煢煢不注意偷偷收拾。
離開雪粒鎮的前一晚,許煢煢最后一次睡在老屋的床上,腦中反復回憶著這二十八年的點點滴滴,想起父母,想起沐煦,想起橋花。
一閉上眼,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。
躺在老槐樹下,血一滴一滴滲入雪地里。
于是,毫不意外地失眠了。
中間的布衣柜被收了起來,她一轉頭便能看見另一張床上的紀寒燈。靜謐的最后一夜,幾乎已經搬空了的屋子里,他們躺在各自的床上,隔空對望。
四周太空了。
空得讓人發慌。
“紀寒燈。”許煢煢輕喚。
“嗯?”紀寒燈低低應著。
“過來。”許煢煢攥緊被角。
紀寒燈喉結滾動了一下,壓抑住心口驟然升起的巨大欣喜,不急不緩地下床走向她,問:“怎么了?”
許煢煢臉頰滾燙,緊張又羞恥,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了口:“睡在我旁邊吧。”
“好。”紀寒燈聲音很輕。
他掀開許煢煢的被子,躺進去。
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,從許煢煢的肩頭緩慢爬至全身,她往里面挪了挪,給他騰出多一點空間。紀寒燈側頭凝視著她,控制好呼吸的頻率,啞聲問:“姐,我可以碰你了嗎?”
哪一種“碰”?
許煢煢心臟狂跳不止,分不清是因為緊張還是膽怯,渾身都在微微發著顫。
無論哪一種,都是大逆不道的。
許江和趙靜文在天之靈會想打斷她的腿嗎?
紀暉和金曉慧會痛斥她帶壞他們的兒子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