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是十余年前,墨鈞楓一個人搬出皇宮,在楚王府中一個人害怕的睡不著覺的時候,墨桀城將他摟在懷里那樣。
那時候,他們還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。
墨桀城問墨鈞楓之后最喜歡干什么。
小小的墨鈞楓說,他想要當一個好大夫,治好他心中最愛的那個人。
可這次的墨桀城什么都沒有說,他薄薄的嘴唇抿成的一條直線,隨后輕輕松手,便將墨鈞楓推離了自己的懷抱。
身上的溫度驟然消失,墨鈞楓看向墨桀城的眼神也變得無助了起來。
只聽見墨桀城輕輕說了一句話:“現在的你,讓我感覺惡心。”
紀晚榕遙遙的望向了墨桀城的方向,隨后便是將手中的魯米諾試劑,猛地往地上一倒。
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,魯米諾試劑流到的地方,都在散發著不同形狀的藍光。
“京兆府從前有多人受刑,犯人受刑留下了不少的血,可任憑時間過得再久,也能用此物檢驗出藍光。”
紀晚榕說完,眾人才明白紀晚榕的意圖。
紀晚榕是想要說明,無論是極度的清理又或是時間的流逝,都是不會掩蓋鮮血曾經在上面流過的痕跡。
紀晚榕手中的東西,就能切實的檢驗墨鈞楓的馬車里到底發生過什么事情!
皇后在紀晚榕潑出魯米諾試劑,地上清晰的顯示出鮮血流淌過的痕跡的時候,她的臉上已經是慘白一片了。
皇后直直跪倒在皇帝的面前,是什么形象都不顧了。
她帶著哭腔搖晃著皇帝的膝蓋:“陛下,陛下……紀晚榕這是誣告……請陛下立刻阻止紀晚榕的行為,她是在誣告我們的鈞楓啊!”
皇后是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人,也是第一次這樣歇斯底里的沒有形象。
她甚至連大腦都是一片空白的。
皇帝仍舊是坐在椅子上,緊緊抿著的嘴唇代表著他內心的緊繃,又像是兩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天人交戰。
若是這件事不要鬧得那么大,若是沒有請來三司會審,若是他本人不在這公堂之上……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。
可皇后實在是做的太絕了,實在是將事情鬧得太大了。
如今當著百姓的面,他騎虎難下,若是在此刻阻止了石衡檢驗馬車,便是直接判了墨鈞楓的死刑,又是直接告訴百姓——
他在徇私枉法。
君無戲言,若是如此,恐怕北厲的江山都要保不住了。
皇帝想到這里,緩緩抬起頭來,看了遠處的墨鈞楓一眼,眼底是濃濃的失望。
他微微張了張嘴:“楚王,你只說你有沒有?”
皇帝聲如洪鐘,公堂是一瞬間的沉寂。
墨鈞楓沒有回答。
皇帝見狀,閉了閉眼眸,重新睜開眼眸時,眼底也帶著些許的猩紅:“既然如此,那驗馬車吧!”
若是墨鈞楓是清白的……只有去驗了,他才能有一線生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