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途泥濘,紀晚榕三人走在路上,沒走多遠,便覺得自己的腳底滿是泥土,腳陷在土里,是連拔上來都有些吃力。
可正是這里,寂靜的樹林,昏暗的天空,卻讓紀晚榕心臟砰砰的跳了起來。
她直覺李縣令沒有騙人,因為李縣令與他們初見的時候,鞋底便是沾染著這泥濘。
而她更是嗅到了一股味道,一種獨屬于危險的味道。
三人按照李縣令的圖紙,也不知是走了多久,眼前的密密匝匝的樟子松才逐漸稀疏了下來。
暮色四合,晚霞燒紅了一大片天,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火焰在樟子松林里燃燒起來了。
明明是瑰麗又雄偉的景觀,可紀晚榕卻無端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寒冷。
往遠處望去,紀晚榕便覺得自己的眼前逐漸的開闊了起來,也能看見星星點點的村莊和民居。
到了晚飯時分,民居的煙囪上還升出了裊裊的炊煙。
看樣子還有人生火做飯,這個死人莊不像是縣令口中說的那樣陰森恐怖。
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,又逐漸加快了腳步。
等看見了死人莊門口的那棵蒼天大樹,幾人才緩緩放慢腳步。
莊子門口是一個通往三條路的交叉路口,在路的正中間,種著一棵槐樹。
槐樹生的很高大,樹干漆黑,盤桓的根須就像是一張巨大而蒼老的臉。
樹冠幾乎是遮天蔽日,粗壯的樹根延伸到地底下,甚至是將土地拱了起來。
可老槐樹的葉子已經落光了,樹梢上系滿了紅色的布條,天色昏暗,遠處看上去是黑壓壓的一片。
明明沒有風,可那紅帶子卻是搖搖晃晃的像是在飄蕩。
三人瞧見死人莊前的那棵大樹,皆是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,臉色也變得凝重了些許。
典型的中式恐怖,紀晚榕從前只是聽說過,如今親眼見了,便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。
“這里的氛圍很奇怪。”墨桀城征戰沙場,對這種東西最為敏感,他看著那些樹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絲陰氣。
石衡的臉色也罕見的凝重了起來:“在村口的三岔路口,養著這么一大棵槐樹,槐樹屬陰,這樹干都發黑了,竟還在上面系上了那么多紅帶子。”
“此地有異。”
石衡從前查案,必然也是要了解一些風水命理,從風水學上看,村口的這棵槐樹,一定會讓這個村子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。
果然,李縣令的話并不是無的放矢,也不是恐嚇,是這個莊子真的有點問題。
紀晚榕聽到這里,只覺得身邊陰風陣陣。
原本還想轉頭和他們商議是否是要戴了人皮面具再進莊子,此刻耳畔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笑聲。
那笑聲滄桑,聲音尖銳,聽起來像是一個女子的,在笑聲中還伴著若隱若現的哭聲,以及一陣腳步聲。
紀晚榕聽著,感覺全身都毛骨悚然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