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輝縣主,我一從宮里出來,便遇見了思琴,知道了今日的事情,倒是勞煩您久等了。”
紀晚榕看著石衡面容憔悴,腳步虛浮的樣子,就知道他這幾日忙的是焦頭爛額,沒有休息的功夫。
她急忙站起身迎接,又叫丫鬟給石衡送來了一盞熱茶。
紀晚榕也不愿再客套,等石衡落座后,她便單刀直入的開口了:“石大人辛苦,可我深夜叫您前來,是除了周至若的事情之外,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”
石衡眼眸一滯,喝茶的動作也放緩了,他抬頭等著紀晚榕的下文。
“今日是紀云瑤的宴會,我和周國公府的小姐,一同前往紀宅的時候,無意碰見了。原以為是一場小打小鬧,可誰知皇后卻是有備而來。”
“她執意要在楚王的婚禮前三天,將周國公府的小姐和紀云瑤,一同嫁入楚王府。妻妾同娶,甚至是在前三天臨時通知新娘,事先沒有和周國公府有過任何的商議,恐怕就連陛下都不知道這件事情?”
石衡點了點頭:“是,陛下不知道這件事情,想來今日是皇后首次說。”
“那就對了,陛下不知道,周國公府也不知道,周家小姐不愿意,這與強娶民女有何差別,可皇后卻執意如此,甚至篤定極了,前朝、民間,沒有人能攔著她。”
“皇后這番強硬的態度,讓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——那基地的四樓,是帶著訓練傀儡,戴著人皮面具,冒充朝廷官員的處所。”
“從前,我們一直覺得,皇后在四樓培訓出來的傀儡,只是少數,還未進入京城的權力中心。畢竟京中一切太平,皇后春風得意,楚王的發展順她的心意,她也沒有需要冒險使用傀儡的余地。”
“可如今看著皇后這強硬的態度,仿佛前朝的所有人,都會聽她的話,她一點阻力都沒有。這種情況細想起來,確實讓人頭皮發麻。”
石衡聽著,眼神晦暗了一下,放下了手中的茶盞,“你是想說,到底是楚王的發展順皇后的心意,還是皇后讓楚王有了如今的發展?”
“京中局勢呈現出一邊倒的姿態,不知情的人看著,是因為寒王地位的衰落,是圣上的有意縱容,是我們故意導致的。”
“但是其中有多少,是皇后指使她的人,順勢而為,京中到底有多少大臣,是皇后的人,那便是不得而知了。”
石衡說到這里,紀晚榕重重的點了點頭:“皇后進行到了哪一步,便是不得而知。”
“我們一直以為,消滅了皇后的基地,毀了皇后的軍隊,一切便都是高枕無憂,所有的計謀不過是在甕中捉鱉,皇后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。”
“可若是皇后死了,她留下來的無數傀儡,仍舊是在京城中冒充大臣,腐蝕了北厲的根基,最后會將遺患無窮。”
紀晚榕說到這里,石衡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盞。
茶盞觸碰木桌,發出了清脆的聲響,石衡的臉色也是越發的嚴肅了起來。
“你說的對,雖陛下與我有注意到這件事情,但是我們一致認為,從基地的內部來看,皇后的人手只是滲透了權力的邊緣,還未到達權力的中心,便沒有太重視。”
“可如今看著皇后的態度和京城中的風向,想必皇后的人是遠不止于此。”
“如今的當務之急,便是要分辨出,到底哪些人是皇后的人,哪些人是因為京城的風向順勢而為,哪些人是真心實意的擔心立儲之事。”
紀晚榕見石衡聽進去了,終于是長舒了一口氣:“石大人,我們要盡快,最好能將至若的事情,連著這個一并解決,我實在是放心不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