鶴醫師一邊走向河邊一邊瞧著自己的手指甲蓋,挑著指甲縫里的小石子。
小啞巴看著這個砸昏過去的懦夫還有氣息,合著剛才那些情形,小啞巴想在自己能力范圍內救下懦夫一條蠢命。小啞巴趁著鶴醫師在河邊洗手挑指甲的間隙,把旁邊一俱敵人的尸體挪過來,放在最外面的位置,把懦夫的身體移到了剛才敵人尸體躺的位置,給他們都遮上了芭蕉葉,只把最旁邊這俱尸體的胸口這塊剪裁露出來,以便手術。
鶴醫師:小啞巴,你看看這家伙的舌頭怎么樣,要不要給你弄一個裝上?
小啞巴想了一會兒,連忙搖搖頭。
小啞巴:不恩不恩。
小啞巴用疑似“不用”的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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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回絕了師傅。小啞巴是害怕師傅掀起這片遮住臉的芭蕉葉之后發現他做的手腳,發現他把尸體調換了個。小啞巴放棄了一次能開口說話的機會。
鶴醫師:來,拿住了。罐子接過來。小啞巴呀,也是師傅對不起你,小時候你這舌頭吧,能嘗遍百草,我要不是在人前到處炫耀,也就不會被戰皇看上了,他多自私啊,偏要給他夫人取了去,你說你要是這舌頭沒那么厲害,不就能逃過一劫了嗎?
小啞巴笑呵呵的,用手語表示自己現在這樣挺好的,再也不會說錯話。
鶴醫師:也就你心大,還能這么開心的活下去。
小啞巴指了指手腕,提示師傅時間不多了。
而這一切被迷迷糊糊快要清醒的懦夫聽見了。懦夫咬著嘴唇躲在芭蕉葉底下,顫抖著,噙著淚緩緩的流下,他不敢動彈,只聽見皮膚被割開,胸腔被打開,心臟被取出的聲音,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,他不禁開始本能的產生一些生理反應,他的胃痙攣,唾液咽到了喉管又反著胃酸上沿,他用力的憋住,控制住自己,深呼吸,他控制自己呼吸的節奏和頻率,好讓這片葉子不被他的呼吸吹得顫抖起來。他閉緊眼咬著唇,此時要是能把耳朵也堵住或許會好過很多。
他們三下五除二的把心臟摘下,放進玻璃罐子再塞入冰盒里,快馬加鞭的給戰皇送了回去。
等馬蹄聲遠去了,聽不見了,懦夫才敢慢慢撥開芭蕉葉。
懦夫看到旁邊躺著的三具尸體,都被蓋得嚴嚴實實,自己身旁的一個被人剜去了心臟,突然就嚇得尖叫了起來。
騎著馬飛奔的鶴醫師問道:什么聲音啊?
鶴醫師回頭看了一眼,坐在馬背后的小啞巴晃著腦袋擋住了鶴醫師的視線,她搖搖頭,指了指天上的鳥,哼哼唧唧表示說可能是天上的鳥叫。
鶴醫師繼續往前飛奔,而另一側,懦夫正跪在這三具尸體前懺悔。
懦夫:都是因為我,你們才有此遭遇,兄弟,我們不曾相識,你是因為我,才死無全尸,被剜心的應該是我。對不起,對不起!
一邊說,懦夫一邊給死者磕頭,把坑挖好把尸體埋起來,最后一捧土填上之前,懦夫看著死者腳上的靴子,他覺得自己會需要這雙金色戰靴,于是他用盡蠻力的把這雙金色戰靴從敵人尸體上拔了下來,穿在了自己腳上。懦夫拿著大旗前面尖尖的頭給自己的胸口劃上了一個3字,為了提醒自己身上背負了三條人命,因為劃的太深,皮開肉綻,胸前帶著的軍牌和著血水晃動發出閃閃熒光,他不得不給自己包扎一下,他撕下一條破布隨意的裹住。他不知方向,只能漫無目的的跑。
他身后是喊殺聲和刀劍碰撞聲的硝煙戰場,夜色撩人,他埋著頭跑過一片枯草地,遠處是親人的嘶喊,他捂住耳朵往前跑,月光下才能看清楚一點他的臉,一個滿臉風霜的不歸人,沒錯,這下他徹底回不去了,他是個已死的逃兵了,身后是國恨,面前是家仇,他無法選擇任何一條歸途。好在這漫過一人高的枯草地剛剛好能淹沒他的身影,他佝僂著頭,快速的跑,漫無目的的跑,不知不覺的跑入了一片還未被戰火波及的森林,他越是往森林深處走去,他越發感到內心的平靜和祥和,他開始看不清身后的一切,那些家仇和國恨漸漸的淹沒在一片濃霧之中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