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會的!”
“夫君今晚還要召見我。你看,他這般聰慧,今日都沒有理會崔節,定然知道我受了委屈。”
“云霽說是好事,夫君不會一直冷著我的!”
瞅著辛宜的唇角又不自覺彎了起來,素問無奈地咬了咬唇,終是沒再繼續說下去。
她不懂,世間怎么會有她們夫人這般傻的女子!
前不久還因為郎君的無視,夫人傷心難耐,哭得稀里嘩啦。
不過因為郎君的一句突然召見,夫人登時心花怒放,眉開眼笑,再不見方才的一絲凌亂。
難道喜歡一個人,竟是這般嗎?
隨著暮色四合,很快便到了申時。
辛宜喝過藥后睡了一覺,再醒來時身上的不適已緩和許多。
有了今早的教訓,辛宜特意換了一身素白的襦裙,周身只有淺藍的披帛一種顏色。
瑩瑩的月光照在纖細的身形上,愈發襯得她清新脫俗,宛若月宮中走出的神女。
云霽守在仲聞閣外,見到這身裝扮的辛宜不由得一愣。
若說今早她還覺得那身石榴紅的身影宛如一個勾人的狐媚子。那今晚她這身裝扮,倒真像個安分守己的大家閨秀。
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,云霽不由得暗自冷笑。
庶族的草包終究草包,縱然披了世族的皮,不還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。
而郎君,恰恰厭惡這種表里不一的人。
云霽守在院外,起身格擋了素聽與素問想要進去的動作。
“沒有吩咐,旁人不得入仲聞閣。”
辛宜以眼神安撫過兩人后,隨著云霽進了垂花門。
仲聞閣的常規布局與別的院子幾乎一致,越往里走,便可看見一座建在湖中的樓閣。
周遭水波粼粼,借著月色,辛宜抬眸看往仲聞閣。
極目遠眺,湖中央是鱗次櫛比的漢白玉臺階與高聳的樓閣。許是湖邊濕潤,臺階修得極高。
若待會兒上去,少不得要走得氣喘吁吁。
季府攏共三個跨院,季桓的居所在北跨院。當初辛宜雖嫁過來,可沒有季桓的松口,她便被季老夫人安排在了季府東院的秋白院內。
辛宜忽地想起,今日倒是她第一回進季桓的北院。
恍惚間,心跳不由得快了幾分。
“夫人,主上有令。夫人需帶上這個。”云霽道。
見云霽從袖中拿出一條折疊平整的白綾,辛宜順手接過。
季桓既然將他母親的遺骸帶了回來,且今日似乎又開了祠堂。辛宜心下了然,將那白綾順帶系在腰間。
她身為兒婦,自然也該隨著季桓一般,辛宜如是想。
“錯了,夫人。”云霽抬眸看向那紛長的臺階,挑了挑眉。
這么長的臺階,辛氏定然不會好受。
“白綾不是夫人這般用的。”云霽說著,抬手將辛宜腰間的白綾取下,而后繞過她的雙目,系上白陵。
“這……”辛宜心中詫異。
“是主上的意思。”云霽道。
“……”
辛宜不知季桓要做什么,但這既然是季桓的意思,她這個妻便不好再說什么。
“奴婢先去稟報主上,夫人可要當心臺階陡峭!”
辛宜恭順地點了點頭。
不待辛宜上來,云霽已提著裙子快步上前了去。
進了抱廈前,鐘櫟看見臺階下那束著雙目小心翼翼上前的女子。略帶斥責地看向云霽道:
“主上并未如此吩咐。”
若沒記錯,主上只讓將人帶來,進仲聞閣的時候再縛上目。可沒叫人縛著目上這么高的臺階。
“可主上也沒說不能從臺階下開始縛目嗎?”云霽笑著看向鐘櫟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