吊著繃帶、纏著紗布、拄著拐杖..............
站著、坐著、蹲著..............
還有一人眼神渙散,傻笑著揮舞著雙手在空中亂抓,嘴里念念有詞‘好多錢、好多錢,天上掉了好多錢。’
吳朝陽原本以為這段時間下來對十八梯已經有了一定深度的了解,現在看來頂多也就是些皮毛。
他也總算知道向東為什么說報警沒用,相對于這些奇形怪狀的怪物,門口潑屎尿這種小事還要警察出馬,確實太強人所難。
當然,他現在也是滿臉鮮血,一身的灰土,跟這群怪物在一起也算是物以類聚。
三人分別走進三間‘包房’,當吳朝陽看見審問他的人不禁心頭咯噔一下,這位絡腮胡警察多半是位領導,說不定還是所長,要不然在十八梯的時候,其他警察也不會站在他的身后。
吳朝陽有些緊張地坐下,等待著審問。
絡腮胡警察沒有開口,只是看著他,手里的筆有節奏地敲打著身前的長條桌,咚咚咚的響聲讓吳朝陽心臟隨之加速跳動。
警察沒開口,他也不好主動開口,強行擠出一抹笑容看著對方,他發現這位絡腮胡警察的絡腮胡與別人不一樣,又黑又密,濃郁茂盛,帶點微卷。
幾乎覆蓋了半張臉,像是一條鋪在臉上的黑地毯。
他還有著一雙鷹眼,又亮又深邃,只是隨便這么看著他,就讓他莫名感到心虛。
時間一秒一秒過去,吳朝陽感覺自己的心臟越跳越快,繼續下去恐怕對方還沒開口問,自己就已經亂了陣腳。
吳朝陽思索了片刻,伸手入兜。
絡腮胡警察立即伸手入腰間,一雙鷹眼盯著吳朝陽的手。
幾秒鐘后,吳朝陽掏出了一支煙。
一只壓彎壓扁了的煙。
“胡子警官,請抽煙。”
絡腮胡警察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一雙鷹眼閃著寒光。
吳朝陽嘴角抽搐了一下,將煙又放回了煙盒,心想節約了一根煙。
絡腮胡警察拿起筆,問道:“姓名?”
“吳朝陽。”
絡腮胡警察鷹眼陡然暴瞪,瞪得吳朝陽心里打了個顫。
“哪個吳,哪個朝,哪個陽?”
“口天吳,朝天門的朝,陽光的陽。”
“性別?”
“啊?”
“媽拉個巴子,聽不懂人話嗎,老子問你性別!”
“男。”
“年齡?”
“二十二。”
“籍貫?”
“江州市巫縣走馬鎮重巖村第二村民小組漁塘灣。”
“到十八梯多久?”
“十二天。”
“說吧。”絡腮胡警察放下筆,身體向后一仰,背靠在椅背上,翹起二郎腿,從自己兜里摸出一根煙,悠哉悠哉的吞云吐霧。
吳朝陽茫然道:“說什么?”
絡腮胡警察仰頭對著天花板吐出一口煙霧,“他們都已經招供了,你要是有半點隱瞞,老子就送你去蹲監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