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有毛病啊!”吳朝陽皺眉看著侯尚蜀,“莫名其妙發什么火?”
“是我莫名其妙嗎?你知道那天晚上老子被打得多慘嗎?”
“知道啊,跟這事兒有什么關系。”
“當然有關系。”侯尚蜀哭喪著臉說道:“老子還是第一次被人拿刀架脖子上,當時都差點嚇尿了。”
吳朝陽懷疑的看著侯尚蜀,“有這么嚴重嗎?你上次怎么沒說。”
侯尚蜀別過頭,“這又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,有什么好說的。”
吳朝陽瞇著眼睛看著侯尚蜀,若有所思。
侯尚蜀回過頭,堅決的說道: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,我們的突破口本來就不多,不能錯過。”
吳朝陽微微搖了搖頭。“我比大多數人都知道這個世界的惡,我從小被人嘲笑沒爹沒媽,村子排外欺負外姓人,爺爺去世連塊埋身之地也沒有。村里收我土地,惡霸占我房屋,來江州剛落地被人騙,到十八梯連番被人坑,連當個下苦力的棒棒都受人排擠。這個世界對我的惡,不止一次令我絕望,我最有資格對這個世界滿懷恨意,也最有理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”
吳朝陽深吸一口氣,“所以離開村子之前,我差點一怒之下殺了陳麻子兄弟,來江州的大巴車上,我對摸包賊視而不見。”
吳朝陽耷拉下頭,良久之后,有氣無力地說道:
“我只是不想對這個世界太過失望。”
“只是害怕在失望中迷失自我。”
“爺爺說過,人一旦對世界徹底失望,就意味著徹底失去自我,從此我將不我。”
“所以,我覺得守住一絲底線,才能守著一抹清明,否則會在走火入魔的道路上越陷越深而不自知。”
吳朝陽才抬起頭,看見李韜奮微張嘴巴,瞪大眼睛看著自己。
“朝陽兄弟,你特么真是初中畢業?”
再轉頭看向侯尚蜀,嚇了一跳。
侯尚蜀眉毛上下跳動,嘴唇輕顫,竟是熱淚盈眶。
“侯哥,你這是干什么?”
侯尚蜀撩起臟兮兮的道袍下擺擦了擦眼眶,“不知道為什么,感覺心里暖暖的,莫名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全感。”
吳朝陽下意識挪了挪凳子離他遠點。
侯尚蜀跟著挪了挪凳子靠近,拉著他的手說道:“從今天起,哥認你這個兄弟。”
吳朝陽嫌棄地甩開侯尚蜀的臟手,“現在才認我這個兄弟?”
侯尚蜀一本正經地說道:“以前是江湖兄弟,現在是親兄弟。”
“等等。”李韜奮打斷了兩人道:“你倆恩愛秀完了沒有,能讓我說句話嗎?”
侯尚蜀望向李韜奮,警告道:“掏糞兄弟,你可不許拉偏架。”
李韜奮白了他一眼,“麻煩你別一口一個掏糞兄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