賞銀?那小子不是說沒帶銀子嗎?難道他騙我?
“那他今晚有沒有來過?”
他搖頭:“沒有。”
我的心情頓時跌入低谷。騙子,都是騙子,說什么不見不散,不過是我的一廂情愿。一夜之間,我似被全世界背叛遺棄,頗有些憤世嫉俗,全然沒有去想,他并欠我什么,也沒有義務幫我。
屋檐下的一排燈籠漸次熄滅,我一點點陷入黑暗,寒冷與饑餓一齊來襲,前所未有的脆弱,幾欲淚下。
老板吹滅最后一盞燈,道:“起風了,姑娘還是回去吧。”
我不理他,心底涌起一股自暴自棄的念頭,恨不得現在就死了。
“你們年輕人真是固執,昨天那人也在這檐下站了一整晚。”他似自言自語般的嘆息一聲,轉身準備進門。
我連忙問道:“他昨晚在這里站了一晚上?”
“是啊。”他關上門。
我呆住:難道他沒有騙我?難道我竟然睡了兩天?
“喂,老板,開門啊,你把話說清楚點?”我用力拍門。
“你是該把話說清楚。”背后忽然有個人冷冷道。
我轉過身,一眼看到面色如霜的風亭榭。
“你在找誰?”
“這不關你的事。”
“你答應過,你的行動必須……”
“我只答應過一件事,就是把那該死的名單交給你。”我轉身就走,走了兩步忽覺一陣眩暈,全身直冒虛汗。
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我去方便。”
“這個借口一點也不高明。”
“不相信你就跟著嘛!”
“容姑娘,事情有變,我們必須立刻啟程。拜托你不要鬧了好嗎?”他的語氣忽然軟下來,有些哀懇的看著我。
我不為所動,冷冷道:“你武功這么好,又會點穴,還需征求我的意見嗎?”
他氣結語塞。
我冷笑不語。
他沉默一下,道:“容姑娘,這個時候,我們之間不該有任何的隱瞞,你到底在等誰?”
“她在等我!”巷子那頭有人淡淡應了一聲。聲音低沉而渾厚,略帶一絲慵懶的倦意,似琴弦瀉出的低沉音色,在我聽來卻無疑于天籟。
我猛地回頭,一個淡藍身影站在巷口,清挺消瘦的身材被月光拉出一道細長的影。月華照著他疏朗的容顏,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,悠悠看定我。
我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親娘,縱身撲過去抱住他,咽嗚道:“我以為你走了。”
他微微一怔,遂即摟住我,笑道:“沒見到你,我怎么敢走?”
隔了半晌,他輕撫我的頭發:“好了,有人看著呢。”
我覺得有些難為情,就著他的胳膊擦了擦眼淚,抬起頭來,只見風亭榭一臉驚愕的盯著我們,像是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