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方手下留情,沒傷到筋骨。”
“是誰傷了你?”
“我連他的影子都沒看見。”
“怎么可能?他用什么兵器?”風亭榭的喉嚨像突然被人掐住了似的,聲音變得尖銳起來。
“他沒用兵器,我甚至沒有看見他動手,像是一縷輕風吹過來,我就這樣了……”她的聲音微微的震顫。
“當今天下,誰這樣的身手?”一直沉默的青衣公子忍不住發問。
“不會超過三個。”風亭榭的瞳孔微微收縮著,似乎懼怕些什么,“最有可能的是楚……”
“容疏狂?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風凈漓突然尖叫一聲,徑直朝我走來,目光中有一種奇怪的氣勢洶洶的神情。
“凈漓,容姑娘是公子的客人。”
風亭榭及時拉住了她,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什么。然后,她的面色轉為驚訝,狐疑,最后變成一種極為復雜的表情。
風亭榭必定將我失去武功與記憶的事告訴了她。按照他的說法,我和風凈漓應該早就認識了,而且曾經在碧玉峰上發生過什么事。從她今日對我的態度來看,應該不是什么好事。
眼下我全身冰冷,又困又累,實在沒精力去揣摩這些事:“各位,沒什么事的話,我就告辭了。”
我說完抬腳就走,平白無辜到這里吹了一晚上的風,還差點被誤殺,真是受夠了。
青衣公子忽然說話了:“容姑娘若不介意,就在舍下歇一晚吧?”
我立刻轉回來:“請給張床。”
他眼底泛起笑意,低聲對旁邊的人吩咐了兩句。我迷迷糊糊盯住一個腳后跟,隨他繞了半天,終于一頭撲倒在床上。
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,不知過了多少時候,醒來時,明月當空,天碧如洗。我懵了片刻,才想起身在何處,順著走廊花園一路走過去,竟然沒見到一個人影。昨晚的那些人忽然都消失不見了,諾大的庭院空無一人,唯有我空洞的足音叩問冷冷天邊月。
待我打開大門,抬腳欲出時,終于出現了一個人:“容姑娘,風大人說過,他會派人來接你。”
我冷冷道:“他臨時有事,不來了,我正要趕去與他會合。”
對方一愣:“為何屬下沒有接到命令?”
我冷笑道:“你現在接到了。快去準備一頂轎子,我要出門。”
“這個?”
“耽擱了風大人的事,你有幾個腦袋?”我的語氣嚴厲起來。
對方再不猶豫,轉身去了。
片刻后,兩個人抬了一頂小轎過來了。他見我還站在門口,神色明顯輕松不少,顯然是相信我了。
“容姑娘,您要去哪里?”
“我去哪里需要跟你說嘛?”我眼皮也不抬地鉆進轎子。
他討了個沒趣,對抬轎的兩人喝道:“送容姑娘去她要去的地方。”
我乘轎出門,繞了兩條街,便找了個借口把他們甩了,直奔夫子廟,希望艷少還在等我,不然真的沒戲唱了。這年頭,找到一個聽話的男人多么不容易啊。
這時,冰輪西沉,街頭行人稀少,我如紅拂夜奔一般,心情忐忑,發足狂奔去尋一個尚不知真名實姓的男子,即便是我這個靠杜撰愛情小說吃飯的人,也覺得不可思議。但事實我正在這樣做,可見,生活遠比你想象的要精彩離奇。
我到達茶樓時,老板正要打烊,他一臉為難的看著我。
“我是來找人的。”我連忙將艷少的相貌描述一邊。
他點點頭:“記得。他昨晚來過,臨走時給了很多賞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