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起身翻了翻日歷,馬上就是五月了,希望事情順利,不要再生枝節。待艷少毒解,我便設法拐他退出江湖,不問是非,過逍遙快活的日子去。
世上有些事情很奇怪,常常不按常理來,話說我梳洗得干干凈凈,打扮得漂漂亮亮,不敢合眼地守在艷少床前,想著他睜眼看見我時,該是多么的感動。
誰知道,我不過是打了一個盹,再張開眼睛時,已經在床上了。
艷少已經醒了,正躺在我的身邊,眨著一雙濃密眼睫,笑盈盈地看定我,倒像一直守著我的人是他。我目不轉睛看著他,千言萬語哽住喉嚨傾吐不出,有劫后余生之感。
他似知我心意,伸手捏了捏我的臉,笑道:“傻了?”
我握住他的手,親吻他修長美麗的手指,大顆的淚珠滾落在他掌心。他的手掌微微一顫,遂即低頭吻我的面頰,一雙漆黑眸中盡是憐愛之意。
我心頭悸動,不能自禁,眼淚一再落下。
他忽然伸手按著我胸口輕輕推拿,柔聲道:“傷勢未愈,不要激動。”
我感覺有一股暖流滲透周身,說不出的舒暢適意,片刻后便有極強烈的困乏之意,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。
醒來時,天色熹微,室內一支殘燭將滅未滅。
艷少閉目躺在身側,呼吸勻凈,白色單衣的微微領口松開,精悍的胸肌在紅燭映照下泛出誘惑的光澤。
我癡癡看了他一會,伸手替他拉好被子,悄無聲息的爬起來,準備親自去做早飯。——說起來很慚愧,身為人妻竟從沒為丈夫做過一次飯。
我正要彎腰穿鞋,忽然被一只大手撈了回去,一把慵懶沙啞的聲音貼著耳朵道:“再睡一會。”
我回身吻一下他的臉,笑道:“我去做飯。”
他微笑:“餓了?”
他摩挲我掌心的老繭,戲謔道:“舞刀弄劍的手,也會做飯?”
我笑嘻嘻地臭屁道:“我會得還多著呢。”
他倏忽起身,笑道:“好,讓我看看你的手藝。”
我連忙道:“你先躺著,做好我來叫你。”
他不理我,只管下床穿衣。
我無奈,倆人攜手到灶房忙活一陣,我按照自己往日的飲食習慣,整出了四菜一湯,和熱騰騰的米飯。
他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草,嘆道:“我本以為煎藥已經很難了,原來做飯更不容易。”
我忽地想起那日在客棧,撞見他為我煎藥沾了一臉的灰,心里愈加感動。
當我們端了飯菜出來,正遇著鳳鳴打水洗臉,他驚得目瞪口呆,一盆水全灑在了身上。
我笑道:“快洗洗吃飯了。”
艷少不知是餓了,還是我的手藝真的很好,總之是非常捧場,倒是我自己沒吃多少,看著他便覺得心里胃里都是滿滿的。
飯后,鳳鳴拿了一大疊的信件出來,準備匯報工作,艷少正在喝茶,頭也不抬便淡淡道:“稍后再說。”
鳳鳴微微一怔,遂即退了出去。
我坐在對面,偏頭癡癡看他。
他放下茶,握住我的手,笑著提議:“出去走走?”
我搖頭。
他沉吟一下,壞笑:“嗯,那么我們繼續上床……”
我笑出來,反握他的手,道:“你怎么知道解藥不在盒子里?你都沒有開鎖。”
他微笑道:“飛舞一向好大喜功,得到解藥,怎么會讓天池三圣送來?”
我白了他一眼,沒好氣的說:“你倒是挺了解她的嘛!”
他笑道:“我已經譴她回魔琊山思過了。”
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從不曾參與他的過去,賭氣道:“我也要去魔琊山。”
他一愣,柔聲道:“那里冷清的很,我怕你待不住。”
我笑:“跟你在一起,我不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