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反問道:“這跟你有關系嘛?”
他臉色一變,目光忽而變得陰暗難明,道:“落緋,送客。”
一個容色秀麗的黃衣少女應聲出列,道:“容姑娘,請。”
她就是落緋!我的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光,定定看住她。
她冷冷道:“容姑娘,我家君主請你出去。”
我慢慢轉身出門,腦子卻在快速轉動。
七海連環島的人追殺杜杜鳥,是因為那個包袱——包袱又是柳暗給杜杜鳥的——里面的東西,卻是這個落緋的——現在,七海連環島的君主,竟然替柳暗來傳口訊。
七海連環島果然是一個棋子?還是說,他們聯手來設局?
按照艷少的推測,這個局的目的是為了保存御馳山莊。現在,沈醉天帶人去攻打碧玉峰。那這個局豈非不攻自破了?
南宮俊卿的話是否可信?沈醉天是否真的去了碧玉峰?林少辭是不是真的有危險?
我拿不定主意,便決定回去問問艷少,看他有什么建議。
此時,小巷中空蕩無人。我快走幾步,忽覺身后涼風拂體,回頭見是艷少,忙挽著他的手臂,笑道:“你來的正好,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。”
他含笑看著我,靜默不語。
我待要將剛才的事告訴他,忽又想起明玉坊的事,改口問道:“里面怎么樣了?那個泓玉——”
我話沒說完,他突然將我壓在墻壁上,低頭吻住我的唇。
我大腦一熱:咳,怎么突然這么熱情?
他的吻逐漸加深,兩只手順著我的腰一路撫摸上來。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,忽然全身一麻,胸前四處穴道被封。
半晌,他意猶未盡的抬起頭,一雙眼眸清亮澄明,輕佻的摸摸我的臉,魅惑道:“感覺好嗎?”
我一聽這聲音立刻識破他的身份,怒道:“是你,你這個混蛋,你竟敢——”
他抬手點住我的啞穴,抬頭望著明玉坊神秘一笑,道:“楚天遙,借夫人一用。”
他抱著我飛身掠起,上了后院的一匹駿馬,縱馬如飛。
我一邊運氣解穴,一邊在心里咒罵這個混蛋。
他緊緊摟住我的腰,大笑道:“別白費力氣了。”
我氣得火冒三丈,發誓獲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砍下這混蛋的十個爪子。
他一路疾馳,騎得又是汗血寶馬。我只覺得一陣陣的勁風撲面而來,簡直無法呼吸。他拉過披風罩在我的頭上,這樣不知過了多少時辰,終于感覺馬速慢了下來。又過了一會,他揭開披風,將我抱下馬。
我目光四下一轉,發現已身在濟南城中。
其時,夜幕幽藍廣袤,一彎弦月垂掛如鉤,城中燈火寂寥,唯有娛樂場所依然聲色犬馬,熱鬧非凡。
我不禁納悶,他不直接去碧玉峰,來這里干什么?
但我很快就知道了原因——林少辭正在花街買醉。
當我看到他的時候,我簡直不敢相信,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個冷冽如冰山的林少辭。
他穿了一件亮珊瑚色的長衫,衣衫半解,長發凌亂,很享受的被一群美女簇擁著高聲談笑。懷里的女子不知說了什么,他仰頭發出一陣大笑,笑容明澈如五月的晴空,清朗的聲音宛如水波一般流淌在空氣里,似乎看得見那聲波的滟滟色彩。
直至此時,我終于明白那些江湖女子為什么為他癡迷了。這一刻,他看起來充滿了一股邪惡的魅力,一種介于男人與男孩之間的誘惑,既純真又浪蕩,既溫柔又不羈。
原來這小子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冷酷高深的樣子,背后竟然這樣風流快活。柳暗一定是眼睛長到屁股上了,才會認為他是在借酒澆愁,他看起來不知道有多快樂呢,不但沒有萎靡,精力充沛更勝從前了。
我看著沈醉天,他這時已經卸下易容,俊美的臉上掛著一絲惡謔的笑,調侃道:“看到老情人左擁右抱,感覺一定很不好受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