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下眼,咬牙道:“沒有。”
我雙掌一擊,起身道:“各位都聽到了吧。我容疏狂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她柳暗的事,可是她卻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。晚詞,你相信她的話嗎?”
我微笑著,看定林晚詞。
她白玉般的臉上泛起微紅,卻仍然不動聲色,紅唇微微張開,正要說話。我搶先一步道:“好了。我就不妨礙你們行刑了,告辭!”
說完,便不再看他們,丟了一個眼神示意沈醉天下山。
我們剛走到門口,立刻被兩人攔住,其中一個指著沈醉天道:“他不能走。”
我側頭去看林晚詞。
林晚詞輕喝一聲:“讓開。”
兩人慢慢讓開,面上露出明顯的不甘表情。
我拉著沈醉天的衣袖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。
途中,沈醉天忽然笑道:“我多次攻打此地未果,想不到今天會被人用這種方式請來。”語氣里不無自嘲的意味。
我沉默不語
他又道:“林晚詞的心機手段,實是我沈醉天生平罕見,這樣的女人若是玩弄權術,天下絕沒有幾人是她的對手。”
我深以為然。
快到山下的時候,他忽然停住不走了。
我回頭看他,他的容顏沐浴在月光,清俊艷絕,風姿雋秀,真正是絕世美少年。
我控制不住地犯起花癡來。
他看著我,微笑道:“容疏狂,這或許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。”
月光下,他的笑容隱約有一絲惆悵的意味。
我感覺心跳加快,莫名有些害怕,生怕他說出讓彼此尷尬的話來。我干咳一聲,道:“風這么大,你胸口有傷,我們還是快點下山吧。”
他笑而不語。
我感覺莫名窘迫,萬萬料不到我和他竟也會有今日這種局面。
他似乎想說什么,但終于什么也沒有說。
我心中掛念艷少,又不好催促他快點下山,不禁暗自著急。
終于,他道:“你先下山。我還有點事要處理。”
我嚇了一跳,叫道:“你受了傷,千萬別亂來,這里可是御馳山莊的地盤。”
他不答,只是靜靜地看著我,眸光幽深難明,忽而淡淡一笑,道:“我們終究不是同路人,你下山去吧。”
我略一沉吟,道:“那你多保重。”
我順著山勢飛身直下,奔出好遠一段路,回過頭去看,見他仍然站在那山上,身姿清挺如玉樹臨風,衣袂飄拂恍如仙人。
此后十年,他遵守對艷少立下的誓言,沒有再踏入中原一步。
十年后,即宣德九年,他協助父親襲殺韃靼部的阿魯臺。正統初,滅賢義、安樂兩王,統一蒙古帝國。正統四年,他繼位,稱太師淮王。正統十四年,大舉攻明,于土木堡俘虜明英宗,鐵騎直犯北京,后被于謙擊退,與明議和。四十七歲病死,有人說他是貪酒好色,縱欲過度而死,也有人說他是胸口舊疾發作而亡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