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怎么的,我忽然有些泄氣,只得道:“我是一定不會輸的,還是說說你輸了如何吧?”
他嘴角笑意漸深,曲指敲敲我的額頭,道:“沒有信心了吧,每逢你胡攪蠻纏的強詞奪理,最后就只剩下耍賴這一招。”
我笑著叫起來,道:“誰耍賴了?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,我哪怕是無聊得發瘋,也絕不說出來,這樣就也不能算是輸了。”
他微笑不語,伸手摸摸我的頭,聲音低沉的說道:“疏狂,我會盡我所能不讓你感到無聊,但是,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,到時候,請你一定要告訴我。”
我心里微微震動,柔聲道:“你也一樣,如果有那么一天,也請你一定讓我知道。”
他靜默一會兒,道:“我想我是不會有那么一天的。”
我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。
他繼續道:“疏狂,有一句話,我一直沒有對你說過,我想讓你知道——”
我連忙打斷他:“我知道。”
他握緊我的手,固執道:“可是,我還是必須說出來,我這一生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句話,你看,我馬上都快四十歲了,你忍心不給我一個機會?”
他說著停下來,西窗外的月光漫進房里,清霜般的皎白月光傾灑在他清俊溫柔的臉上,他微笑著,一雙窅黑明亮的瞳仁里無比清晰地映著我的模樣。
靜默中,他輕輕啟唇吐出三個字:“我愛你!”
“我愛你,疏狂。”
我隱忍的淚成功地落下來,抬手他的肩膀上重重打了一下:“真討厭!明知道人家聽了會哭,還講出來……”
他反手握住被打中的肩膀,睜圓一雙烏黑眼眸,叫起來:“這就是你對我愛的回應?”
我臉上還掛著眼淚,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,拉過他的雙手,將他修長溫熱的手掌合在掌心,微笑道:“我是你執迷的信徒,入死出生,由你做主。”
他微微一震,卻不言語,窅黑的眸底漸生笑意,深邃目光溫柔得要溢出水來。兩人傻看了一會,他俯過身來正要親吻我的臉,忽然又頓住,兩道眉毛微微蹙起如同隱約的山峰。
我一怔,遂即聽到房頂上有一連串細微的輕響急掠而過。
近日來,我的好奇心大減,嚴格奉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生活作風,不愿再理會江湖中事,便開玩笑的說道:“良宵美景……”
艷少倏地抬手覆住我的唇,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我噤聲。
他靜息凝眸細聽一會兒,奇道:“聲音很雜亂,人數不少,好像有人在使追風劍法,難道是林少辭……”
我一愣,忙道:“我們去看看。”
他站起生,我們出門展開輕身功夫向著西北方向追了一段距離,他忽然停下來,道:“我去看看,你留下來照顧一下杜杜鳥。有什么意外的話,切記先求自保。”
我會意,點頭道:“小心。”
他含笑俯下身,嘴唇蜻蜓點水般掠過我的臉。然后整個身影宛如一道白練般劃破夜空,沒入沉沉夜色之中,不見了蹤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