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會被發現,她本就沒有抱著僥幸,所以現在一點也不意外,趴在地上:“殿下息怒,是奴婢笨手笨腳,還請殿下饒恕婢子賤命。”
她趴地的動作太過嫻熟,基本連求饒的低賤姿態都是下意識的。
這讓旁邊的慕景初忍不住多看了眼。
連那些臣子也不禁側目。
其實大家都知道沈家罪女如今成了東宮的賤奴,但看到這個曾經的金枝嬌女,如此卑微地跪伏在地上哀聲求饒時,心頭還是有些震蕩。
太子殿下調教人,還真有兩下子!
這沈知意以前好歹是他的姐姐,竟也如此下得了狠手。
沈知意已經開始埋頭撿碎瓷片渣子。
她不喜歡用右手,因為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缺失的手指。
剛把左手伸出,那襲狐裘大氅已經落入她眼簾下。
“誰讓你用手撿的,給本宮用嘴叼起來。”
沈知意知道他是故意的羞辱,但身子還是止不住顫了顫。
旁邊的臣子們對視一眼,皆把臉別去一旁,顯然是不想過問東宮的‘私事’。
只有慕景初眉心微蹙:“殿下。”
“怎么,小侯爺是想幫她?”蕭玄祁笑著抬起陰鷙眸子掃去一眼。
便是笑著的,眼前這年少太子的輕狂氣勢也是極強。
和以前沈家那沉默寡言的少年,完全是兩副模樣。
慕景初欲出口的話還是咽了回去。
縱使,他開口并非是想說情。
蕭玄祁狠狠嗤笑一聲,冷傲昂頭道:“一個賤婢而已,值得小侯爺這么在意嗎?小侯爺和南渠王家小郡主的婚事已經提上日程,還是少關心旁人的好!”
沈知意跪著的身子輕晃。
他,原來又定親了嗎。
她緩緩抬頭,看去了慕景初的方向。
窗棱外的微光下,來了東宮這么多時日后,遭受了無數摧殘的她,第一次這樣輕柔地笑了。
那笑是釋懷過去,是祝福眼前人。
也是感激他方才的出聲。
慕景初呼吸微頓,曾經對自己糾纏不放,總是喜歡站在高點,宣揚著她對他愛的執著和熱烈的女子,居然也會這樣平淡簡單的微笑嗎。
直到這一刻,他才發現,她的微笑,其實沒有記憶里的那么討人厭。
“起來吧。”
蕭玄祁的聲音再次傳來,這一次沒方才那么凌厲逼人了,但沈知意的心卻是狠狠抽了一下。
她太了解他了,他的緩和,并不是讓步。
而是更深的噩夢。
“今日本宮有點事,明日再議!”蕭玄祁笑著說完,轉身看著沈知意時,含笑眼神變得深邃陰鷙,咬著牙道,“該做什么,你自己知道。”
“進來!”
內殿簾子落下,朝臣們對視一眼,不言而喻。
沈知意閉了閉眼,垂著頭跟著他一步步邁進了看似奢華,卻無盡黑暗的玉華殿。
她如往日一般,進去后,默不作聲跪伏在長椅邊,褪下自己的衣裳,微微仰著脖子,開始解他的玉帶,閉眼張著嘴。
等待著接下來的一切恥辱……
可這一次,他卻是一改往常,而是一把扣住她的手,將她壓在長椅上!
像是蓄意已久的報復,又像是泄什么怒火,他埋下來后直接朝著她鎖骨處狠狠一咬!
“叫出來。”
“給本宮,叫出來。”
沈知意來不及顧及那肩頭處的撕咬疼痛,臉色已是蒼白如紙,因為!外面慕景初等人還未走遠!
若真是叫出聲……
蕭玄祁,是故意的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