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紫茹微蹙眉。
這是東宮,慕景初能有什么事需要突然出去的?
“哦?本宮剛到小侯爺就要走了,這是多么不想看到本宮呢!還是有什么事,比本宮還重要?”
慕景初剛要離開,蕭玄祁便從玉華殿外大步過來,看起來是閑散的姿態,但那話語和逼視而來的眼神一樣犀利!
他神色一動,往后退了回去,雙手拱起:“殿下說笑了,也不是什么大事,突然想起了而已。現在殿下回來了,自是可以耽擱的。”
蕭玄祁冷不丁扯唇!
“是嗎?本宮還以為小侯爺這么著急,是想去急著見什么人呢。”
兩人說著饒有深意的話,聽得四周人云里霧里。
還是南渠王覺得尷尬,揚聲大笑起來打圓場:“太子回來了,那宴席是否可以開始了?本王可等得夠久了!太子今日讓咱們在這等這么久,可得好生款待本王啊!”
這玩笑話讓現場氛圍瞬間緩和!
蕭玄祁的陰鷙眼眸笑著睨了眼旁邊默然不語的慕景初,嘴角冷冷勾起,率先和南渠王到主殿的宴席上落座。
本以為今夜的菜肴已經備好,可是進來看到桌前只有幾盤前菜,方才還大笑著的南渠王,臉色頓時就變了,濃眉緊皺!
禾穗站出來道:“王爺,先請落座吧。或許是小廚房那邊出了點岔子,奴婢去看看。”
猜到沈知意要出差池,禾穗早已做好了兩手準備!
一邊是將小廚房交給沈知意,她另一邊卻是早早的提前預備好了另一桌菜肴,只等著到了最好的時機端上去!
屆時她就是挽救過錯的大功臣,而沈知意卻是闖了禍事的東宮罪人!
最后沈知意落的什么處罰,她都無所謂!她要的是永遠斬斷沈知意的未來后路,無論蔡姑姑這次是否會再次醒來,沈知意再想往上爬,也沒機會了!
禾穗抬手,正準備把自己讓人備好的菜肴端上去,卻見前方的黑暗樹影下走出一行人影。
認出最前面的沈知意,禾穗的眸子瞇起。
“見過女官,今日小廚房人手不夠,是我們辦事不周,這就把菜肴給主子們送過去。”沈知意垂眸對著禾穗道。
旁邊的宮婢一看這幾人端著的幾盤菜,雖是用盤子蓋住的,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,不禁嘲諷道:“你們就拿這些東西來糊弄貴人?當真是不想活了……”
禾穗忙按住她,和善地笑著道:“快送去吧,南渠王性子好,不會同你們計較的。”
只有沈知意搞砸了事,才更能凸顯出她的及時雨!
沈知意眸光微動,沒多作停留,很快帶著人端上東西進了主殿。
慕景初剛和蕭紫茹一起落座,就看到了進來的她。
一段時日不見,她還是那么消瘦。
那端著東西卑微含胸的樣子,和身邊的東宮宮婢毫無區別,看得更是讓慕景初眉心緊皺。
他就說菜肴怎么這么慢,原來是她!那也不足為奇了!
慕景初氣悶地忍不住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!
在沈知意將菜肴擺放過來路過自己身邊時,忍不住嚴厲地低聲說了句。
“在東宮這么久,你還是這么的頑劣嗎?”
不過是送個菜,也要耽擱這么久。
和以前相比,簡直是沒有一點長進。
沈知意臉色微變,他以前便總是喜歡這樣打壓和訓斥她,到了現在也是如此,或許在他眼中,她永遠都是笨手笨腳,上不了臺面的煩人小丫頭吧。
將菜肴一一放好后,她誠懇地對著慕景初福了福身。
“是奴婢的錯,讓小侯爺久等了。”兩人的對話很小聲,在南渠王的朗聲笑語下,基本無人聽到,連離慕景初最近的蕭紫茹也沒有注意到。
慕景初再怎么看她,她都無所謂了。
她已經不再是為他而活著的那個沈知意。
以前的她,定會因為慕景初的苛責話語難受許久,可現在她已經能做到真正的釋放。
意識到她是真真切切地把慕景初給放下了,沈知意深深的吸一口氣,眼角綻放出一抹久違的開懷微笑。
她的這抹笑本是放縱的,可落入旁人眼中,卻不是那么回事了。
倒像是她和慕景初故意偷偷說話,還耳語了什么十分高興的事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