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妄踩著一地的碎片走過來,皮鞋底和碎玻璃片摩擦發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音。
姜南耳一動不動,等他走到近前,被他一把抱起。
應妄抱著人一腳剛踏出浴室就受到了阻力。
低頭看懷里人抻著胳膊扒住門,他挑眉:“我小舅被我支走了。”
姜南耳這才松開手,由著他將自己抱出去放在床上。
“怕了?”
他站在她面前,半彎下身體,修長手指刮了下她的臉。
他指尖溫熱,她的臉頰卻冰涼。
熱涼相撞,激的她往后一縮。
姜南耳偏過頭,留給他一個冷漠側臉。
應妄笑了下,突然俯身壓上來將她困在身下。
“做什么!”
姜南耳驚怔去推他,卻推不開,只冷著一雙眼狠狠瞪他。
“拿花瓶要干什么?砸人?像砸秦碩那樣?”
“不關你事。”
“不是都訂婚了。”應妄的手順著她的腰側往下游弋,指尖丈量她腿長,故意用一種充滿笑意的聲音說:“還一起來酒店。怎么又成貞潔烈女了?”
姜南耳感覺呼吸像是被什么東西壓迫著,那口氣縈繞在胸口,盤旋凝聚,始終無法吐出來,令她難受的想吐。
她憋紅了臉,忽然間眼淚簌簌而下。
“應妄你混蛋!”
應妄“嘖”了一聲,粗魯很不溫柔的用手背蹭過她眼下,“md你是水做的?”
又問她:“你想嫁給我小舅嗎?”
姜南耳一怔。
還在淌淚,表情卻懵懵的。
她和顧景榮的事由顧柏兩家做主,從定下到走到今天訂婚這一步,沒有一個人問過她愿不愿意,沒有人在意她愿不愿意。
姜南耳抿著唇不回答。
應妄耐心告罄,蹙眉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張嘴:“說話!耳朵聾嘴巴也啞了?”
姜南耳被他這句話生生又逼出了淚花,抬手就往他臉上扇。
應妄今天挨耳光挨的夠了。
攥住她手腕,他瞥到她中指上那枚訂婚戒指時,眼神倏然一暗。
早看這玩意兒不順眼了!
他將戒指從她手指上擼下來,扔下床,然后在她怔愣中低頭吻她的耳朵。
姜南耳心臟重重瑟縮了一下。
接著聽他的聲音在助聽器的有效幫助下,清晰無比的傳進耳里。
“別和我小舅結婚了。要結婚,就和我結吧。”
姜南耳一雙圓圓小鹿眼猛然瞪大,一眨不眨看著他。
她懷疑是自己的助聽器出問題了。
不然就是他瘋了。
說這種話。
“……什么?”
應妄凝著她,薄唇一彎低頭親了下她的鼻尖。
她鼻尖上墜著一滴汗,被他舌尖卷走,入口咸咸的。
“我說,和我結婚。”
他又重復了一遍。
語氣和表情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——
“二小姐您回來了。要用飯嗎?”
姜南耳對傭人搖搖頭,邁步往樓上走。
書房的燈還亮著。
她剛推開自己房間的門,就聽到爭吵聲。
姜心屏攥緊手里的佛珠,一向沉靜的臉龐此刻縈繞著怒氣,“柏明政,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