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妄抱著姜南耳,扶著她慢慢躺下,“哪里不舒服?”
姜南耳緊盯著他,眨了眨眼,“你怎么來了?”
應妄撫了撫她的頭發,低聲:“我去叫醫生來,等等。”
他說完轉身要走,姜南耳一把拉住她。
他怕傷到她,順著她回到床邊,“怎么了?”
姜南耳往旁邊挪了挪,然后看著他。
應妄明白了她的意思,“我去關個門。”
他關了門回來,在她讓出來的地方側躺下,伸手抱住她。
姜南耳往他懷抱深處鉆了鉆,手找到他胸前的一塊衣料,攥在手里,把他的衣服攥出褶皺。
應妄將她抱的更緊一點,又問了一次:“沒有不舒服嗎?真的不用叫醫生?”
“不用的。”她閉上眼,輕輕嗅了嗅他的味道。
過了一會兒,抬頭看著他,“你生氣了嗎?”
應妄呼吸一下子就重了。
身體還有一點抖。
他抱著姜南耳,所以姜南耳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。
她有些驚訝,純凈小鹿眼微微睜大。
然后她就看到,一顆晶瑩的水滴狀從應妄的眼角落下,緊接著是更多的水滴狀。
姜南耳有些被嚇到。
她慌張的雙手捧住應妄的臉,給他擦眼淚。
“應妄你怎么哭了?你別哭。”
應妄淚眼模糊,看不清她的小鹿眼,也看不清她的臉。
他想自己此刻一定是一臉糗樣。
可他控制不住自己。
只要想到她受的苦。
他就恨不得活剮了自己。
都說愛的最高境界是心疼。
是的。
他心疼她。
所以怎么會是生氣呢?
他怎么可能生她的氣?
“應妄你可以不要哭了嗎?”姜南耳往前碰了碰他的唇,“求求。”
應妄吸吸鼻子,聲音沙啞的說了聲“好”,然后把她摟緊懷里。
姜南耳的臉被他按著埋在他胸前,不能再看見他的臉。
只能靠問的。
“你沒有再哭了吧?”
“沒。”
“真的嗎?”
“嗯。”
她努力伸手,一點點爬到他臉上摸索。
應妄側頭親了親她的指尖,“真的沒有了。”
“唔。”
她這才把手收回來。
忍了忍,還是沒忍住。
“你嚇到我了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
兩人就這么安靜的抱了一會兒。
應妄問她:“疼嗎?”
姜南耳反應過來他在問她手術疼不疼。
他知道了。
也是。
他都來這里了,怎么會猜不到呢。
她搖搖頭。
“不疼,無痛的。”
可應妄知道,怎么可能不疼呢?
“對不起。”
他的嗓子沙啞的厲害,配著這句對不起說的更是可憐。
姜南耳決定手術前沒哭。
上手術臺時也沒哭。
手術結束后更是沒有哭。
可這會兒,聽到他說對不起,她忽然哭了。
剛才還是她給他擦眼淚。
現在兩個人換過來了。
應妄指腹抹在她眼下,低頭吻她的眼睛,嘗到她咸澀的眼淚。
“小耳朵別哭。是我對不起你。”
他看著她,“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,是我不好,一切都是我的錯。讓你受苦,對不起。”
姜南耳沒有說話,埋頭在他懷中,沒多久就睡著了。
應妄聽她呼吸淺淺均勻,慢慢的往后退,退到床下,伸手給她蓋好被子,又在床邊守了她一會兒,才輕手輕腳的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