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猿點了點頭,手指戳戳樹洞,又放在嘴邊捏了捏厚厚的嘴唇,
楚平生掂掂手里兩三斤重的大靈桃,指指它腹部的疥瘡:“我也不占你便宜,一個桃子換酒喝,一個桃子幫你把礙事的東西取出來。”
楚平生喊了一嗓子,驚得樹洞周圍的猴子一哄而散,這時露出最里面一個渾身白毛的大肉團。
白猿聽到“蘭陵王”這個稱呼很激動,捶胸跺腳,吼吼大叫,便問它是不是喜歡這個稱呼,它竟點頭大吼,于是打那以后,便以蘭陵王相稱。
“快去喝你的果酒吧。”
這已經算是猿妖了吧,還特么開始學人類追求長生了。
這半年多里,他不只在白猿面前誦讀九陽真經的口訣,有時候還會心血來潮跟它“聊天”,有一次談起山中生活清苦,以前鮮衣怒馬的少年俠客,如今一身獸皮裝,活脫脫像個野人,回到外面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,想來二十歲的自己,也只有蘭陵王那種有勇有謀又有貌的人物才堪比較。
張無忌耗時五年練成的九陽神功,楚平生只用了半年時間就練完了,但是距離大乘還有一段距離,在他看來,現在的自己相當于覺遠大師當年以鐵桶擔著郭襄、張君寶逃出少林寺的水準,內力非常深厚,但是不能源源不斷快速自生,一旦“用力過猛”就會出現氣瀉人亡的后果。
射雕英雄傳里郭靖有白雕,神雕俠侶里楊過有大雕,不如自己也來一個?猿猴俠?白猿俠?猿飛俠?
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念頭。
猴子嘛,自然比他更熟悉周圍環境,就說在峨眉山生活了二三十年的黃興等人,除非有心算無心,或者攜帶遠程武器,不然也很難抓住藏身樹頂的潑猴。
楚平生愣了一陣才反應過來。
白猿捶捶胸,又揚揚手臂,一副干勁滿滿的樣子。
楚平生說道:“這樣,我先給你把東西取出來,傷口痊愈以后,樹洞里果酒隨你取用。”
唉,掐指一算,走進昆侖山三年多了,自己為拿九陽真經還真是夠拼的。
白猿歪著頭思考片刻,往旁邊的石頭一坐,拍拍腹部瘡疤,讓他放手施為。
四五.三二.八五.二四四
白猿又捶了捶胸,指了指西側冰封,然后去扯楚平生的衣服。
接下來的日子,楚平生練拳,白猿練拳,楚平生練劍,它也拿根樹枝戳戳戳,楚平生練輕功時它最起勁,追隨他的腳步在巖壁間翻轉騰挪,縱躍如飛,只不過它不會問,楚平生也不會細加指點,無論是拳掌功夫,還是身法劍法,都練得似是而非。
“我的血液可比汗水、口水的效果強多了,半個時辰吧,你就能喝樹洞里的果酒了。”
不知道過去多久,身后傳來的叫聲將他驚醒,扭頭一看,發現白猿走過來,指指腹部只剩一道白印的傷口,又用爪子搔了搔頭,非常人性化地表達不解,似乎在它漫長的猿生里從未遇到過這么神奇的事。
楚平生認為再在錦繡谷呆下去意義不大,畢竟以他此時的內功修為,比當初張無忌墜崖時還要高出一線,迭加【大乘極樂天魔體】的變態功效和武當梯云縱,哪怕沒有跳到崖底農戶的柴草跺上也不會摔死。
他并沒有因為追丟白猿氣餒,回去后把樹洞重新封上,繼續原來的生活,因為偷酒這種事有一就有二,自己只需要守株待兔便好。
考慮到自己閑著也是閑著,它愿意跟著學拳腳,隨它去就是了,偶爾還能拿來解悶,也挺好的。
果不其然,三天后那群猴子又來了,還是在他午睡的時候,但是與之前那次不同,當他被不遠處的猴叫驚醒,起身看時,猴子們并未弄開樹洞的封泥,白猿懷抱兩個靈桃,弓著大又圓的屁股走過來,將靈桃獻給他,又指指后面的樹洞。
他最討厭猴子了好不好……
接下來,他走到一邊,翻開油紙包,里面赫然是四本薄薄的經書,他認得梵文,知道確是楞伽經,于是趕緊翻開書頁,找到九陽真經的內容加以記憶理解。
臥槽,這家伙成精了。
至于蘭陵王,自然是白猿了。
看看毫無皺紋的狹長猴臉,又瞄了一眼肚皮下面的瘡疤,沒錯,就是它!
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竟然把它勾來了,早知道猴子饞酒,到這兒的第一年就該這么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