吼吼吼……
白猿不斷捶打胸口,似乎是在為第一次實戰就把敵人打得屁滾尿流興奮。
紀曉芙沒有看它,走過去撿起地上烏沉沉的寶劍,用激動得帶點哭腔的聲音問道:“這是哪兒來的?湛盧劍是哪兒來呢?我問你……他人呢?!”
她認得這把劍,因為楚平生當初就是用它和手持倚天劍的滅絕師太叫板的。
“娘,它是一只猴子,聽不懂你的話。”
楊不悔在旁邊提醒道。
然而讓娘兒倆意外的是,白猿突然回頭,拍拍劍,又拍拍自己,再指指東方,嘴上“吼吼”,手上亂比。
紀曉芙看得一頭霧水。
“娘,它好像是說,這把劍是楚大哥給它,讓它用來保護你的,可是它用不習慣,這個太麻煩。”
白猿非常人性化地愣了一下,看看把它的意思基本表達清楚的小丫頭,半晌才點點頭,右手食指刮刮向外凸起的嘴,發出兩聲低吼。
“我的意思是,楚平生呢?他哪兒去了?”紀曉芙沒有在意女兒能夠看懂白猿的比劃這件事,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楚平生。
白猿指指腦袋,手掌攤開,意思是自己不知道。
“娘,它說不知道。”
不知道……
紀曉芙當然看得懂它的手勢。
消沉片刻,她忽然笑了,溫婉明媚,如一縷灌進北國的春風。
其實只要他沒死,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。
……
楚平生去哪兒了?
這個問題除了他、殷素素、金花婆婆和殷離沒人知道。
蝴蝶谷的人就活下來一個張無忌,他也只是知道殷素素沒有攔住金花婆婆,然后便被打暈了,再醒過來時已經離開蝴蝶谷,身上有個包袱,里面放著胡青牛的醫經和楚平生整理過的九陽真經。
從這點來看,他娘應該沒死,大概率被金花婆婆擄走了,畢竟屠龍刀可是武林各派夢寐以求的寶物。
左右想不出辦法,張無忌只能一個人趕往武當山,尋思找那個雙方都沒錯,可是面對面很別扭,只能和他娘分開的爹商量救人的事了。
……
兩個月后。
碧波萬頃的東海上有一座郁郁蔥蔥的海島,每當海水漲潮,海島的形狀便會收縮,如同一只盤起來的青蛇,而且島內毒蛇數量眾多,蘊含劇毒,常有不慎登島的漁民被蛇咬傷,一時片刻便死了,長此以往,這座島便被沿海漁民稱呼“毒蛇島”。
“楚平生,我再警告你一遍,給你解開繩子可以,但是不要妄想耍花招,你先吃了婆婆的銀蛇散功丹,又中了赤練蛇毒,如果不按時服用解藥,一時三刻便會七竅流血而亡,還有,院子外面的樹林里都是毒蛇,萬一被他們咬了,連我都救不了你。”
靈蛇島中間用竹子圍成的庭院里,殷離走進西屋,解開綁在楚平生手上的繩索。
“知道了。”楚平生心說九陽神功可是有縮骨功的,成年后的張無忌能從錦繡谷返回凸起平臺,憑這玩意兒能困住他?開什么玩笑。
“我就算沒被蛇咬,外面是白茫茫的大海,也沒船給我回中土啊。”
殷離嫣然一笑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她其實很漂亮,雖然只有十三四歲,已經生得是神清骨秀,眉目傳神了,只可惜右邊臉頰的紫色紋路比剛見面時又深了幾分,應該是千蛛萬毒手的功力有所精進。
“快吃吧,吃完陪我玩。”她一面說,一面把食盒打開,里邊放著一個白瓷大碗和一個黑白兩色斗笠碗:“這是我一早趕去海邊抓來的魚,燉了好長時間呢。”
楚平生瞄了眼海碗里魚、蝦、螃蟹、貝類皆有,魚的鱗片都沒收拾干凈的一鍋亂燉。胃口?那是什么東西。
“怪不得金花婆婆對伱不好,你這當丫鬟的,沒把人毒死已經是她命硬了。”
他實在沒有興趣動那一鍋黑暗料理,就拿起斗笠碗往嘴里扒米飯。
“看這魚,多新鮮,還有這蝦,個頭比我手還大,我費了好大勁兒呢,你怎么一口不吃?”她滿臉的不樂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