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正淳再撲,康敏又是一閃,又撲空了。
“段郎,人家在這里呢。”
“小康,快別跑了,別跑了。”
康敏圍著圓桌轉,段正淳圍著圓桌追,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繞了四五圈,康敏終于被段正淳撲倒,抱上了床。
猴急的鎮南王連蠟燭都沒吹,便寬衣解帶,落下大紅床幃。
大約是一盞茶,也可能是一炷香,突然間一聲慘叫穿床而出,卻又像被什么東西迅速堵住,前街走過的打更人偏了偏頭,面露疑惑,立地傾聽片刻,再不聞人聲,便搖搖頭,繼續敲打著梆子往前走。
噠噠噠,乓!
“關門關窗,防火防盜。”
噠噠噠,乓!
“關門關窗,防火防盜。”
……
轉眼雞叫三遍,東方泛起魚肚白。
吱呀。
一襲白裙的康敏推開房門,帶著一股中秋的寒涼走進房間,先把手里精美的盒子放在桌上,又挽起床幃,系到兩邊垂下的青絲帶上。
掀開蓋在段正淳身上的被子,噙著淡淡微笑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:“啊,那郎中果然沒有騙我,這藥神奇的很,只是三四個時辰就生肌痊愈了呢。”
她往段正淳身邊一靠,拿走堵嘴的白布,手指劃著他的胸脯:“段郎,還記得以前我把身子交給你時,說你若負我,我便如何嗎?”
面色蒼白,無力行動的段正淳恨聲說道:“康敏,你這個心狠手辣,毒如蛇蝎的婦人,我要殺了你!”
康敏將手指按住他的嘴唇:“段郎,這可是你說的,有朝一日,你若負我,教我一口一口把你身上的肉咬下來,我現在只是咬了一口,你就禁受不住了?段郎,你這誓言,原來都是騙人的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段正淳氣得兩眼圓睜,嗬嗬粗喘:“你還不如殺了我。”
“那我怎么舍得,段郎,今日以后,你若再跟那些女人一起,必會夜夜念起我。”
康敏從他的身上起來,梳理一下頭發,走到圓桌前面坐下,端起隔夜的酒喝了一口。
“一個時辰后藥效自會散去,你就不用送我了,這個……”
她拍拍雕花刻字的精美木盒,語氣哀婉,一臉離愁:“里面是你的寶貝,我本想自己留著做紀念的,不過認真地想一想,你好歹也是一位王爺,縱然你負我一世,我有萬般不忿,卻也不該讓你百年之后落個無有全尸的下場。”
“段郎。”
她起身上前,摸著他的臉道:“你我從此一別兩寬,各生歡喜。”
康敏帶著一股茉莉花香走了,腳步聲越去越遠,最后變作得得的馬蹄聲與車輪碾過地面的響聲。
段正淳咬牙切齒,盯著桌子上的精美木盒,什么一別兩寬,各生歡喜,他以后拿什么各生歡喜!
“康敏,你這個惡毒的女人。”
喘息著叫了兩聲,他又急忙收聲,因為擔心被過路行人聽見進院探視,能不能幫上他的忙且不說,這臉肯定是丟到姥姥家了。
他畢竟是大理國的鎮南王,段正明的皇太弟。
……
數日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