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叫什么?”
“死鬼。”
“死鬼?你這……什么嗜好,哪有自己詛咒自己的。”
“現代人的情趣你不懂。”
……
西胡大宗師白風和神秘人在京都城上空激戰的一幕很多人看到了,瞞是瞞不住的,林府大殿被戰勝對手后的西胡大宗師一掌震塌,這件事更瞞不住,六十多歲的寧陽郡主死了,駙馬爺死了,林有道的兒子、兒媳、夫人全死了,整個林府只有沒資格守靈的奴仆和小孩子活了下來。
然而沒人說話,沒人敢幫他們叫屈,因為殺人者是大宗師。
楚平生是大宗師之徒的消息是從宮里傳出的,大家不是不相信,只是缺乏形象認知,直至昨日那一掌,讓他們知道了慶帝為什么對楚平生如此忍讓,也知道了西胡大宗師白風是有多護短。
海棠朵朵、狼桃、云之瀾之流受屈,也沒見當長輩的出手報復,白風不一樣,林有道想治其徒弟于死地,那他就滅林家滿門,而且是在皇城根兒下,當著慶帝的面殺皇室成員。
這是什么?赤裸裸的威脅。
照這么看,楚平生當庭殺賴名成的行為已經稱得上克制了。
第二天朝會結束后,李云潛又收到京都府尹送來的消息,昨晚不只寧陽郡主和駙馬爺死了,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崔鵬被發現死在書房里,兇器是一片葉子,清晨船夫擺舟送貨時經過龍門橋,在水里發現了工部侍郎吳青有的腦袋。
也就是說,那日朝會參楚平生的人里,除了宰相林若甫,監察院四處主辦言若海還活著,剩下的官員都死了。
李云潛恨得咬牙切齒,把放竹簡的架子都推倒了,候公公站在御書房門口,大氣都不敢出,太子則趴在地上,沒膽抬頭。
你說他來得怎么就那么寸,剛說完要拜楚平生為師的話,候公公就把京都府尹的加急奏章送了過來。
沉默在御書房內發酵,冗長、壓抑。
不知過去多久,李承乾感覺腿快麻了,李云潛方才平復心中的躁動,輕嘆一口氣說道:“按你說的辦吧。”
“父皇,兒臣……崔御史和吳侍郎的事……兒臣實不知情……父皇……”
李云潛舉起手,阻止他繼續說下去。
“是你母親叫你來的吧?”
“是。”
“她倒是很會來事,知道朕此時此刻需要一個人來緩和與白風師徒的關系。”李云潛走回榻前坐下,提起青玉管筆,在案上書寫一番,將書信交到李承乾手上:“拿著它去禮賓院拜師吧。”
“父皇?”
李承乾感覺很難受,剛才他的父皇還大發雷霆,把書架都掀了,怎么轉眼就風輕云凈了?
“這不就是你來求朕的目的嗎?還愣著干什么?去啊。”
“是,父皇。”
李承乾從地上起來,接過皇帝的親筆信,緩步后退,直至推到門外,才急轉身離開。
李云潛呼出肺間一口濁氣,背負雙手來回踱步,寬大的袍袖幾乎垂到腳踝,一蕩一蕩的。
他沒有答應白風的要求殺陳萍萍,所以昨晚出了那么多事。
是威脅,也是報復啊……
看來白風把五竹去刺殺楚平生這筆賬也算在了他的頭上。
五竹有多強大,他很清楚,連五竹都被白風擊退了,面對當下局面他能怎么辦?只能是忍,只能是讓。
恰好李承乾過來詢問拜師楚平生的意見,他剛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釋放善意,與那對師徒講和,而且如果對方應下,放李承乾在楚平生身邊也可起到監控和刺探虛實的目的。
“陛下,陳萍萍求見。”
候公公的稟報打斷他的沉思。
“叫他進來。”
“是。”
不一會兒,伴著輪椅碾壓地板的聲音,侯志剛將陳萍萍推到李云潛面前,躬身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