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平生說道:“這還不苛刻嗎?”
“當然了,如果是慈航靜齋那些尼姑,這話就是羞辱,八成已經嚷嚷著要除魔衛道,送你去見佛祖了,而我……可是魔門之人,魔門嘛,自然是沒有那么多顧忌的,只要能達到目的,過程其實不重要。”
她一面說,一面往前走,手上的天魔緞帶在身后飛揚,戴在手腕的銀鈴發出悅耳的響聲。
“少俠,讓奴家瞧瞧你的臉好不好?”
楚平生沉默不語,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。
“你這人好生不解風情,又要人家的身子,又不想人家看你的臉,那跟一塊木頭親熱有什么分別。”
紅唇輕啟,她的聲音似有魔力一般,令人沉淪。
可就在她溫柔地伸出手去,想要觸摸楚平生的臉時,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。
“難道你不知道,保持神秘感也是一種男女相處之道么。”
“哎呀……”她輕蹙柳眉,眼波艾艾,痛呼一聲將手掙脫,又三分嗔怪七分嬌羞地“兇”了他一眼:“你好粗魯,弄疼人家了。”
嘴上說著誘人犯罪的話,她的心卻一點一點往下沉。
如果對方是真正的好色之徒,在銀鈴與溫言軟語夾擊下,早就魂不守舍,失卻分寸了,怎么可能抓住她看似輕撫,實際暗含天魔舞招式變化,想要摘掉他蒙面巾的手。
“是么?可我很喜歡你吃痛的叫聲。”楚平生說道:“你會滿足我的,對么?”
“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。”婠婠伸出手指,點了他蒙住嘴唇的黑布一下,另一只手往后一翻,掌心多了一支玉簫。
“如此良夜,人間吉時,婠婠給公子吹奏一曲助助興如何?”她的手緩緩下移,由嘴而頸,由頸而胸,蔥蔥玉指也變成了纖纖柔荑,一邊愛撫他的胸口,一邊以挑逗的目光仰視。
“請吧,我洗耳恭聽。”
楚平生按住她放在胸口的手。
婠婠輕輕一點,抽手而回,兩手把握玉簫,紅唇微張,貝齒輕含,奏響夜曲。
旋律悠長,如泣如訴,像海上的女妖對月悲歌,又似山淵清泉汩汩流淌,時而緩,倏而急,緩如揚絮,急似驟雨。
楚平生聽得癡了,兩眼怔怔,身挺如松。
那吹簫的人兒面露得意,一面注視著男人的臉繼續吹奏,一面慢慢前行,右手緞帶無風自起,如蓄勢待發的靈蛇,于腕間吞吐不定。
可就在二人距離不到半丈,緞帶將發未發,要取其性命時,耳聽得一聲“好蕭藝”,便覺眼前一花,有黑影掠過。
她不敢怠慢,忙蕩緞帶去攔,誰想那只手若無骨骼,輕輕一扭,便由緞帶中間縫隙鉆過,往她握在手里的玉簫一抓,屈指劃過,她只覺虎口一麻,后力難繼,再回過神來,玉簫已經落入對方之手。
指功?
“一指頭禪?你是佛門三論宗弟子?”
“呵呵。”楚平生不承認,也不否認,手持玉簫,輕按音孔,隔著蒙面巾吹響:“來而不往非禮也,我也有一曲奉送姑娘。”
(本章完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