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李家的兵馬和慈航靜齋、凈念禪院、三論宗的人離開躍馬橋,奔赴洪慶山。
他們走后不久,已經投靠李密的沈落雁、裴仁基,宇文化及的兒子宇文成都也在躍馬橋附近出現,然后才是京兆聯、湍江幫、天魁幫、隴西派等一批雜魚。
與此同時。
洪慶山直面躍馬橋的一處不大的山谷中,原本形同菜刀的峭壁下方堵路的巨石移到了右側,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山洞。
待得東海派的段玉成與查杰循著足跡走入,楚平生才與傅君瑜緩緩降落在入口。
“身上的傷怎么樣了?”
聽到他的問話,傅君瑜才意識到身體的變化。
與宋魯對戰,她被點了一拐,打了一掌,但是服下他硬塞進嘴里的丹藥后,除了肩膀還在隱隱作痛,骨傷尚未痊愈外,因那一掌所致的內傷居然恢復了,而且因為昨夜失眠所致的偏頭疼也得到緩解。
“好多了,你給我服的是什么藥?”
楚平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瞄了一眼長安城的方向,丟下一句“沒事就走吧”,當先步入山洞。
傅君瑜也沒追問,快步跟上。
外面已經是暮春時節,氣溫一天比一天高,然而一入山腹,迎面而來的便是刺膚的陰冷,不過空氣還算新鮮。
進入山洞沒多遠,便是一條曲折下行的甬道,如果不是便宜主子提醒,她必然會被絆一腳,因為甬道窄且暗,臺階濕滑,而腳下尸體流出的血更加重了難行程度。
“是大江聯的人。”
傅君瑜依稀記得這人生前曾在四海客棧樓下清理尸體,因為偷懶耍滑被海沙幫的人呵斥過,雙方為此險些打起來,最后還是她的便宜主子隔著窗戶罵了一句聒噪,樓下的吵嚷才止。
她搖了搖頭,心說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,之前有柴大公子指明方向,這群人還能勁兒往一處使,心往一處用,如今寶庫大門一開,又成了一盤散沙,而且還是一言不合拔刀見血的那種。
倆人繼續向下,走了差不多半盞茶,臺階的濕滑程度少了很多,在轉過一道青石砌就的門戶后,眼前一亮,一排斜向下的火把照亮平緩下行的路,傅君瑜看到了曾經在醉仙居二樓遇見的竹花幫弟子的尸體,祁山派的老四還有一口氣,看到二人進來,倚著石壁急喘兩下,手指動了動,似乎想說點什么,最后什么都沒說,頭一歪,死了。
傅君瑜不免又是一陣長吁短嘆。
楚平生自然不像她那么多愁善感,踩著地上的尸體快步向下然后往西,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,前方豁然開朗。
好幾把火炬照亮整個大廳-——說是大廳,其實更像是一座數丈長寬的“小廣場”,地上鋪著石板,兩側石壁有刀斧開鑿的痕跡,應該是工匠在山體空洞的基礎上進行了拓寬作業,“廣場”中間立有一塊兩人高的石碑,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小字,走近一些細看,竟是隋朝權臣楊素的生平介紹,以及他設立楊公寶庫的初衷。
按照上面的說法,楊素設立楊公寶庫,初衷并不是造反,只是說留給后世子孫,用來扶危濟困,定國安邦。
楚平生瞟了兩眼就沒興趣了,徑直朝著通過鐵索連接旁邊絞盤的,一道已經開啟的染血鋼門走去,并在后面的平地上看到了兩名被石柱砸死的南陽幫幫眾,想來是被伏難陀、蓋蘇文那群人當成了探路用的棋子。
他覺的這挺可笑的,楊素口口聲聲說寶庫里的東西留給后世子孫取用,卻讓魯妙子在一些關隘之處布設陷阱,這是什么操作?就不怕后代一腳闖進來,寶物沒拿到,啪嘰,給骨頭都化沒的祖宗整死了?
傅君瑜也覺得寶庫主人有病,想要詢問他對此事的看法,未想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武器碰撞聲,中間還夾雜著男人的呼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