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開光和尚,雖然她們對修為武力沒有概念,但是開光和尚平安進出打更人衙門,長公主著人來請這種事是知道的。
然而讓她們失望的是,偏院空著,屋里沒人。
母女倆合計一陣,覺得不能就這么干等著,因為許七安早晨離家時說了,桑泊湖一案牽連甚光,如今和尚自顧不暇,萬一開光大師一時片刻回不來,耽誤了救人時機怎么辦?
許玲月留在偏院等人,李茹跑回臥室,取出藏在床底最深處小盒子里,前幾日和尚不知道從哪里搞來送她的一條價值萬金,中間鑲嵌一顆鵪鶉蛋大小藍寶石的水晶項鏈,帶著濃濃的不舍出門去尋嫁到禮部侍郎府為妻的娘家堂姐王秀禾,想求她幫忙在丈夫耳邊吹一吹枕邊風,去魏公那里幫忙說情。
一個時辰后,在西市口等候許久的李茹終于看到王秀禾的馬車,沖到前面將人截停。
“我當是誰,原來是李茹啊。瞧你這樣子,我都快認不出來了。”
“秀禾姐,是有段時間沒見了,自從我嫁去許府,一直在忙那邊的事,疏于走動,您別見怪。”
李茹的笑容很難看,他們這些表姐妹里,她是嫁的最差的一個,別看許平志日常咋咋呼呼的,把御刀衛百戶掛在嘴邊,實際上就是七品小官,她若跟這些表姐妹走太近,那肯定是被輕慢的一個,以她的脾氣當然受不了這個,所以干脆不走動或者少走動。
今日也是沒有辦法了,只能拉下臉來求人。
王秀禾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食盒:“桂月樓的點心啊,給我的?不便宜吧?”
“是,是給您的。”
“喲,妹妹也知道給姐姐我送東西了,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?”
“是,是我家侄子許七安失手打傷銀鑼,被魏公判了腰斬,所以我想請侍郎大人幫忙說說情,保我侄子一條命。”
“我家老爺身為禮部侍郎,確實能夠在朝堂上說話,但若是因為給一個犯了死罪的人求情而被政敵攻擊,那可怎么辦?這桂月樓的糕點呢,你還是拿回去吧。”
“別啊秀禾姐,你且看看這盒糕點。”
她拉住王秀禾的袖子,打開放糕點的食盒,哪有什么糕點,里面是一條鑲嵌巨大藍寶石的水晶項鏈,差點沒閃瞎王秀禾的狗眼。
“這……這是……”
“只要姐姐答應幫我家侄子求情,這項鏈……我……愿送給姐姐。”
王秀禾迷了眼,下意識去拿,然而手指即將觸碰項鏈的瞬間,一下子醒了:“這項鏈……有些眼熟。”
“姐姐?”
“貴妃……陳……陳貴妃的項鏈怎么會在你這里?”
王秀禾乃禮部侍郎的正妻,后宮的一些慶典和宴會是有資格參加的,可想皇后和貴妃盛裝出席的樣子,肯定會引來達官夫人們的議論和跟風,去年陳貴妃帶著這條項鏈出場,一下子驚艷了所有貴婦,她當時羨慕得不得了,工部侍郎的夫人還曾揶揄,陳貴妃的東西肯定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,她就別惦記了,天塌下來也到不了她的手上。
“秀禾姐……你……你說什么?這是陳貴妃的……項鏈?”
李茹原地宕機。
這明明是開光和尚送她的生日禮物,她知道很珍貴,卻沒想到竟是貴妃娘娘的。
王秀禾表情連變,雖然不知道陳貴妃的項鏈為什么在李茹手里,但是從宮中一直平靜,從未聽說有首飾遺失來看,陳貴妃應該是把它賞賜給什么人了,輾轉落到李茹手里,像這種好機會,不拿白不拿。
她趕緊把食盒拍上:“好吧,看在妹妹知道姐姐愛吃桂月樓的點心,特意去買來送我的拳拳心意上,這個忙啊,我幫了。”
說完以近乎奪的方式拿走食盒,登上馬車,招呼馬夫駕車回府。
直到馬車走遠,拐入右手街巷,李茹還沒反應過來。
貴妃的項鏈?陳貴妃?太子他娘?
這和尚弟弟為了給她準備生日禮物,竟跑去后宮盜竊貴妃的首飾?他怎么……
李茹又想說他愚蠢,又覺得全天下所有人都能說他愚蠢,唯獨她不能。
……
許宅,偏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