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西下,曖昧的黃被葡萄架切成薄片,灑了一地。
微風吹過,屋檐下的茉莉花輕搖嫩蕊,漾出沁人幽香。
許玲月坐在屋檐下,雙手環住小腿,把頭埋在膝蓋里,一邊嗚嗚地哭,一邊小聲嘟噥:“怎么還不回來,怎么還不回來……你再不回來……大哥就要死了……”
“怎么了?小丫頭,哭得梨花帶雨的。”
一根手指屈起,崩了她腦門一下,有點麻,不疼。
她微微抬頭,透過葉縫漏下的陽光看到和尚的臉,好比一個落水者抓住救命稻草,一下子撲過去,抱住他的腰。
“你快救救大哥……他……他砍傷銀鑼……魏淵判了他……腰斬。”
“你可知道,此時我若救他……等于同朝廷開戰?”
聽到這句有含蓄拒絕意味的話,小丫頭抬起頭來,紅眼流淚:“你也沒有辦法嗎?”
“沒有辦法也得有辦法啊。”楚平生疼愛地抹掉她眼角的淚水:“許七安天天在打更人衙門傳他是我大舅哥,大舅哥受難,哪怕把大奉滅了,我這做妹夫的也要保他周全不是?”
大舅哥?
妹夫?
許玲月愣住了。
許七安有兩個妹妹,玲音還小,只有她……
誒?
“啊……”
便在這時,楚平生身子一軟,捂著左胸一臉痛苦蹲下。
“大……你……你怎么了?”
“剛才……與妖族的人斗法……消耗太多……天宗功法……反……反噬……”
“那怎么辦?怎么辦?”許玲月慌了。
“可惜浮香不在,帶……我去……教……教坊司,我最多只能堅持一……一刻鐘,不然就晚了。”
許玲月想要背他前行,可是哪里背得動,又想到只有一刻鐘的時間,此去教坊司正常人跑著去還要一刻鐘呢,何況是當下情況。
浮香是影梅小閣的花魁,帶在身邊有什么作用,和尚說過……
他不能不救,大哥不能不救,救下他,便等于救下大哥。
許玲月咬咬牙,拉過他的手臂扛在肩上,嬌弱的身體竟爆發出一股力道,撐起他,一腳踹開房門,朝里面走去。
“教坊司……在……在南邊,你……進屋做什么。”
“……”
她紅著臉不說話,過了片刻才結結巴巴說道:“你……你得教我……該……該怎么做。”
“你知道……自己在做……什么嗎?”
“知道!”
……
(本章完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