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事情就麻煩了,站在道義立場,桑泊湖的事確是大奉的責任,開光和尚以天域立場問罪很正常。
他又不能暴露自己的修為,難不成身為皇帝,要一直被開光和尚踐踏尊嚴?
便在這時,一股黑氣由面北的窗戶飄進靜心殿,在香爐旁邊的地上緩緩化為魔氣森森的人形陰神。
元景帝轉過身去,并沒有露出意外表情,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陰神。
“青蓮……”
“道首知道了這里的事情,已經派出分身趕來京城。”
“只是分身?”
“一并同行的還有藍蓮和綠蓮。”
元景面露不悅:“那和尚的實力你也看到了,并非普通三品,黑蓮分身什么品級,能超過三品嗎?”
“楚元稹的話我聽到了。”
“你是說……借妖族之手?”
“不要忘了,桑泊湖底那東西已經到了妖族手中,開光與妖族必有一戰,一旦他們斗得兩敗俱傷,接下來的事不用我說了吧。”
元景瞇了瞇眼,沒有說話。
青蓮的陰神跟之前一樣,化作一股黑煙飄出北窗,沒了蹤影。
……
打更人衙門口。
“爹,你等等我……”
呼哧,呼哧。
許新年喘著粗氣,搖搖晃晃跟在許平志身后,他一個文弱儒生,身體素質自然比不了許平志那樣的武夫。
“我就說,和尚答應出手救大哥是在敷衍你們。”
云麓書院在城郊,許新年是今天早晨才知道許七安被判腰斬的,急急忙忙回到家里,結果妹妹在看言情話本,老娘在修剪花草,跟沒事人一樣,他怒而質問,得到的回答是不著急,開光大師已經答應下來,自會出手拯救寧宴。
和尚是個什么人?
許新年自認為在教坊司時就看透了,那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家伙,沒有足夠的好處會答應救許七安?
他才不信和尚會如此好心,于是跑了趟府前街找到許平志,拉著同樣信了和尚鬼話的老爹的壯丁來打更人衙門,想讓許平志識破和尚的真面目,結果走到一半,便發生了和尚在皇城上空劈斷鎮國劍,要求大奉皇族為桑泊湖爆炸做解釋的一幕。
“救大哥?哼,他是個禿驢,維護天域利益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許新年正說著,前方直通打更人衙門的街巷走出一個身穿常服的英氣女子,將他們攔住。
“什么人?”
這人自然不是別人,正是十二金鑼之一的南宮倩柔,她的鎧甲被和尚挑碎了,但人沒受傷,一直在衙門里善后,直到這時才抽出空閑,準備回家拿備用鎧甲,結果一出門就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家伙在打更人衙門外面亂晃,值此多事之秋,當然不可能置之不理。
“去去去,小丫頭,沒你的事,邊兒呆著去。”
許平志沒見過南宮金鑼,她還沒穿“制服”,有此反應實屬正常。
南宮倩柔討厭別人叫她小柔,同樣討厭別人拿她當普通女子,給予輕視,這不禁讓她想起和尚的下流行為,是,和尚的手沒碰到她的身體,可她的自尊心在女人中可是金字塔尖兒的存在,除朱陽外,總計九位金鑼圍攻和尚,楊硯等人各有損傷,唯獨她……因為和尚確定了她女人的身份選擇放她一馬。
或許在別人看來,好男不跟女斗,和尚的做法很有風度,但在她看來,還不如被和尚狠狠修理一番痛快呢,這種區別對待屬于赤裸裸的輕視。
來自和尚的氣還沒消,這個有眼無珠的家伙竟又喊她小丫頭?!
“這里是打更人衙門,閑雜人等不得逗留。”
許新年說道:“你是打更人?”
“沒錯。”
許平志輕咳一聲,挺著胸膛說道:“那正好,趕緊進去告訴你們的頭兒,讓他把許寧宴放了。”
打更人從金鑼到銅鑼,當值期間皆著戰鎧,只有沒“編制”的白役才穿常服,他想當然地把南宮倩柔當成了打更人邊角料。
來要許七安的?
南宮倩柔打了個愣,心想許七安不是被開光和尚帶走了嗎?
許平志牙關一咬,豁出去了,狐假虎威道:“進去跟你們頭兒說,我是御刀衛百戶許平志,許寧宴的二叔,開光和尚的……岳父老泰山,就剛才皇城上空發生的事你們都看到了吧?如果你們不把寧宴放了,劈完鎮國劍,他下一個要劈的就是打更人衙門。”
開光和尚的……岳父老泰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