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平志常去勾欄一事你不會不知道吧?”
許平志往身上擦柚子皮掩蓋脂粉味兒的事當然瞞不過她,輕輕地嘆了口氣:“許平志叔侄二人……唉!”
她不僅知道許平志愛逛勾欄,還知道許七安也沒比當叔叔的好多少,自從開光大師成為全大奉最強者,二人腰桿兒挺得更直了,首輔王貞文見了都要讓道三分。
許平志以前是百戶,能設小金庫藏私房錢,如今是御刀衛千戶大人,還是皇親國戚都不敢得罪的主兒,那能安安分分當老實人?
當然,倆人倒也沒有狐假虎威狗仗人勢,最多搞錢的路子多了往勾欄跑得更勤快。
楚平生說道:“以許平志的作為,必有翻船之日,就李茹的性子,必不會輕饒,如今她自認為也有出格舉止,既然雙方皆有過錯,自會選擇包容。”
“這樣也行么?”
幽姬被他的歪理打敗了。
“為何不行?我又沒對她下手。”楚平生心想他對許平志這個老丈人算不錯了,還好心幫忙解決家庭隱患,瞧瞧元景,瞧瞧段正淳,再瞧瞧范建,可知足吧。
“大師,開光大師。”
這時外面響起許七安的聲音。
幽姬趕緊住嘴,過去開門,將人迎入客堂。
“尋我何事?”
楚平生走到許七安對面坐下,揮揮手示意幽姬出去。
“今日散朝王貞文在午門外候我。”
“說了什么?”
“關于滅儒一事小心打探你的態度。”
“嫌我殺的人多?”
“這倒沒有。”
“他不是沒有,他是不敢。”楚平生說道:“你也以為此事過火?”
許七安沒有說話,沉默便是默認。
“若沒有清末轟轟烈烈的革命錘爆守舊犬儒的狗頭,怎么會有擁抱世界潮流的新文化運動,所謂改革,首先要改的,要革的,便是既得利益者的命,不抽干失去活力的舊血,何談注入新鮮血液,我要做什么,不需要一群張口子曰,閉口圣賢教導的儒生指指點點,品頭論足,既然早晚都是殺,早殺總好過晚殺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清末?新文化運動?世界潮流?
許七安覺得頭有點暈。
這些詞兒也是上回開光入夢,從他記憶里獲取的?
“你以為就你來自那個世界嗎?”
許七安一臉懵,嘴巴一張一合,如此十幾息才清醒過來,驚呼道:“你也是從地球來的?”
楚平生笑而不語。
“難怪你一直在幫我。”
許七安快步上前,握住他的手興奮說道:“真是老鄉望老鄉,兩眼淚汪汪,沒想到在這異世界,我居然見到親人了。”
“是么?”
楚平生說道:“我騙你的。”
許七安當場石化。
楚平生又道:“讀圣賢書讀不暖,讀不飽,改造這片天地,發展所謂的科學技術才能令百姓安居樂業,此是你的心思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