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隘關,雖然名字里帶了個“關”字,卻并非是如劍門關這樣的天險雄關,事實上更像是一座小山城,周邊數座小山環繞,而它就如一個井蓋,牢牢地鎖住了唯一一條進出通道,這也是其名字的由來。
山城數十年不聞戰事,守城的士卒都變得有些懈怠,事實上李行歡事先準備好的通關索引也沒有派上多大用場,守城的校尉連看都沒看上一眼,直接揮了揮手就讓他趕緊滾蛋。
李行歡倒是樂得清閑,只是走出關門,回頭看著坑坑洼洼滿是箭痕的古老城墻,城門頂上三個舊得掉漆的大字,心中不由有些唏噓,莫名生出一股有如文人騷客憑吊懷古之感。
想當年大將軍蘇信——也就是后來的上柱國、衛國公,便是于此處提五十萬虎狼之師出子午道,連有著一代劍圣姜白衣坐鎮的天下奇險劍門關都未能使他停住腳步,短短數月便蕩平號稱天府之國的西蜀。
何等雄哉!
然而想到這位衛國公的下場,他頓時又是一陣索然無味。
飛鳥盡,良弓藏;狡兔死,走狗烹。
世間最顛破不破的道理即如是,正如當年那位雄才大略的太祖皇帝所說,臥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酣睡!
一路無話,倒也沒有不長眼的小毛賊跳出來大喊那句“此山是我開,此樹是我栽”的老掉牙臺詞,更沒有落難的美人等著他來英雄救美,平平淡淡的旅程,倒是讓他心中好不失望。
一路走馬觀花,不覺已是正午時分。
趕了一上午的路,饒是李行歡一身體力今非昔比,也不由有些手腳酸軟。
前方一片山林,林后水聲隱隱,三江之水于此匯流,形成了一汪清譚,潭水碧綠幽深,便是看上一眼都能給人帶來不少涼意。
一路風塵仆仆,汗漬與塵土黏在一起,黏糊糊的頗為難受,再見到這汪幽潭,李行歡哪里還忍得住,衣服一扒就跳了進去。
入水的一瞬,一陣冰涼傳來,讓他不由打了個哆嗦,手臂上起了層細小的疙瘩,接著就是一陣舒爽,仿佛數日來連日趕路的疲意都消散不少。
大腦一陣清明,眉心神竅中的魔種也是一震,轉動得歡快不少。
李行歡忽然就來了興趣,有些異想天開,早聽故事里說荒野多蛟龍,這看似不起眼的幽潭之中,會不會也寄居著一頭老蛟?
他深吸口氣,一個猛子就扎了下去。
《種魔篇》登堂入室后帶來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,以往他雖善水卻仍需時不時地浮出水面換氣,這次卻是一口氣在水中扎了一炷多香的時間,依舊臉不紅心不跳。
當然,讓他失望的是潭底并沒有什么老蛟,也沒有水鬼山精,除了一團淤泥,幾株飄擺招搖的水草,連塊鵝卵石都沒有。
荒野無老蛟,神怪志異自然是做不得數的。
意興闌珊下,李行歡一陣上潛,重新回到了水面,正要拿過自己的衣服上岸尋些野味,祭一祭自己早已不知造了多少次反的五臟廟時,耳邊卻忽然傳來一群女子的嬉笑聲。
李行歡愣了愣,透過樹叢的間隙,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,潭邊幾塊光滑的大青石看去,下一刻眼都直了,兩道鼻血當即自鼻間飚出,猶然不覺。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,口中兀自喃喃自語:“他姥姥的,這算什么事兒啊!”
他所在的位置是幽潭的一角,叢林掩映,草木相隔,投下一片陰影,將他的身形隱沒,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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