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吃的食物,好聽的音樂,總是讓人心情愉快。
吃飽,蘇雨眠放下刀叉,用餐巾擦了擦手。
“溫白,我們談談吧。”
來了——
真正到了這一刻,他反而平靜下來。
“好。”
蘇雨眠:“其實我知道,伯母不太喜歡我,可能是一開始的印象就不好,也可能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夠合她心意……”
邵溫白聽著這些話,只覺心如刀割。
“不是的,”他甚至沒等她說完,便迫不及待打斷,“不是你的問題,不用把原因歸咎到自已身上。”
“雨眠,你聽著,”男人直視她雙眼,認真地,一字一頓,“你很好,好到不需要因為任何緣由,去迎合他人,包括我,也包括我的家人。”
蘇雨眠笑了,“好。”
邵溫白:“我知道你想說什么,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,以為我媽至少會看在我的份上,尊重你和你的家人。”
然而事實證明,姜女士連最基本的尊重和客氣都辦不到。
他頓了頓,眼里流露出一抹難堪,而難堪之下,則是對她的……愧疚和歉意。
“對不起,眠眠,是我太自私,一廂情愿想要你們和平共處,所以經常帶你回家,創造見面相處的機會,卻忽略了你的感受。”
他以為,多見幾面,偏見自然會消失;
多相處幾次,感情自然會變好。
然而事實卻是,他的“自以為”蠢透了。
他以為自已足夠清醒,足夠理智,以為自已安排好了一切,結果就會往好的方向發展,以為自已游刃有余,會是例外……
如今看來,多么天真可笑。
早在藏紅花事件發生時,他就該意識到,姜舒苑心中的成見是座大山,他挪不動,更不該強迫蘇雨眠跟他一起挪。
如果早早想明白這點,就不會有接下來宜敏和姜舒苑的碰面,也就不會發生之后的沖突。
邵溫白:“我答應你,享受當下,不再考慮其他。”
還有什么比兩個人在一起更重要呢?
如今想來,他所執著的“婚姻”,到底是在尋求更進一步的情感關系,還是……急于通過這種方式將她的下半生綁定,好讓自已安心?
邵溫白不由自省。
但有一點他很清楚,婚姻于現階段的她而言,不是歸宿,而是束縛。
男人的坦白與誠懇,蘇雨眠看在眼里。
嘴角慢慢不再緊繃,眉心也逐漸舒展。
她想,這個男人比她以為的更懂她。
至于……
為什么現在才懂,之前是“不懂”還是“不想懂”……諸如此類的問題,她下意識拒絕深究。
……
從餐廳出來,夜風迎面輕拂。
蘇雨眠伸手挽住男人胳膊,就像從前無數次出門散步那樣。
邵溫白亦從善如流,主動靠過去。
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,兩人就像普通情侶那樣,親密又自然。
仿佛所有隔閡都被打碎。
一切回到從前。
……
周六,蘇雨眠沒去實驗室。
昨天她親自給卓耘發了一封郵件,正式邀請他加入實驗室,并根據他的研究方向,將他劃到陳一那組。
除了研究大方向一致外,也考慮到陳一和卓耘本來交情就不錯,而陳一的能力也有目共睹,帶他綽綽有余。
對于這個安排,卓耘本人非常滿意。
陳一也欣然接受。
至此,無界實驗室又添一員。
為了歡迎卓耘的加入,大家聚在一起,吃了頓宵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