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秀貞卻不以為然:“你會這么想,說明你還不夠了解雨眠。”
伊春山有點不服氣:“我怎么不了解?我只知道,人會變,時間會帶走一些東西,也會留下一些東西。”
“但有的東西變不了,也帶不走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馮秀貞氣笑了:“好啊,那咱們走著瞧。”
“瞧就瞧!”
……
一夜無夢,蘇雨眠睡了個好覺。
她比昨天醒得晚,拉開窗簾,紅彤彤的太陽已經升至半空。
洗漱完,換好衣服,沈時宴的電話像是掐著點打過來的。
不早不晚,剛剛好。
沈時宴帶她去了另一家餐廳,蘇雨眠問:“這頓算早餐,還是午飯?”
“都行,你說了算。”他回。
最終蘇雨眠還是當午飯來吃了,因為……
吃得有點多,撐得慌,午飯是肯定吃不下了。
“哥,”出了餐廳的門,蘇雨眠開口叫住他。
沈時宴側頭:“怎么了?”
“帶我去看看老師住過的康養別墅吧。”
男人一頓,半晌,才應道:“……好。”
……
康養別墅不愧“康養”之名,建在遠離市中心的郊外,背后靠山,遠處有海,不僅空氣好,還有自然風徐徐送入別墅之中,宛若天然的空調。
四周安靜,景色優美,的確是養病的好地方。
沈時宴帶著她穿過花園,最終停在一扇門前。
蘇雨眠有所猜測:“這是……”
“歐陽教授之前就住這個房間。”
蘇雨眠顫抖著手,搭上門把,接著輕輕推開……
大片落地窗,素雅的米色窗簾被風撩動簾腳。
室內陳設簡單,一張木質書桌,一張大床,外加幾把木質椅子,靠墻的角落里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書架,上面零星地擺放著幾本書。
空氣中傳來一股木料的香氣,伴隨著窗外花園飄來的薰衣草香,淺淺淡淡地混在一起。
蘇雨眠抬手撫過書桌,目光也從桌沿流連至桌面,剎那間,她仿佛看到了那個即便拖著病體也堅持伏案工作的小老太太。
燈光照著她斑白的發,背影微佝,正停筆凝思。
蘇雨眠飛快抹了一把眼角,“老師平時除了待在房間,還會去別的地方嗎?”
沈時宴仿佛沒有看到她眼尾的濕潤與泛紅的眼眶,想了想:“白天歐陽教授會去醫務室進行康復理療,針灸期間,經常跟朱護士閑話家常。傍晚,吃過飯以后,會和李兆燕結伴去海邊散步消食。”
李兆燕……
聽到這個名字,蘇雨眠頓了一下。
但問出口的卻是——
“朱護士?”
“嗯。她也是華夏人,留學期間跟澳洲人結了婚,就留在這邊了。她原本學的是西醫,但家里是中醫世家,后來發現澳洲這邊中醫比西醫賺得多,又重拾家學。一手針灸技術,在整個澳洲華人圈都是出了名的。”
當初,沈時宴花了大價錢才請到她。
在她的調理下,歐陽聞秋身體日漸好轉,不久后已經能行動自如了。
蘇雨眠:“這位朱護士,現在在哪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