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燦執香祈福。
默默在心里念道,信女楚氏,愿誕下太子殿下頭胎長子,求菩薩成全心愿。
她將香放入香爐。
沈青拂跟在她后面,執香走近。
她這輩子篤信唯物主義價值觀,一不信神,二不求佛。
既然如此,那就……
沈青拂雙手合十,表情虔誠。
她心里道:
諸天神佛在上!
我沈青拂不信不求,今遭不過為避人眼目。
我所求所愿,皆靠自己,
不勞諸位保佑。
他朝富貴榮華大權在握,母儀天下,我要我的名字記在青史之上,萬古流芳。
諸位,盡可在天上好好看著,
只要爾等袖手旁觀。
善哉!
看她表情如此虔誠,楚燦問道,“不知妹妹許了什么愿啊?”
沈青拂笑了笑,“姐姐,心愿說破了,可就不靈驗了。”
她停頓一下,道,“我的心愿,姐姐應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。”
楚燦了然的勾起一抹笑。
像沈青拂這樣癡心的女子,既深愛寧玄禮,最多便是祝寧玄禮福遂康寧,還能有什么別的心愿?
季長暉回稟道,“四爺,兩位夫人都祈福過了。”
寧玄禮嗯了聲,目光沉著。
他望著這樁廟宇,心里的想法突然變得簡單了許多,再無甚糾結。
楚燦,沈青拂,都是他的女人。
只要他公平對待,燦燦和阿拂,在他心里都會是平等的地位。他并非圣人,心中就算容納了兩個女人,又有何不可?
出了靜心寺。
正值廟會,街上熱鬧非常。
有對酒的,有下棋的,還有在河邊放燈的。
沈青拂換了一身白色暗繡輕紗裙,頭上束著珠玉冠,垂下兩條白色絲絳,一直搭在腰際,她笑著捧住寧玄禮的手,“夫君,你陪姐姐玩吧,妾要去酬神咯。”
她這身打扮,如觀音臨凡,
知道她貪玩,從沒想過她還能玩出個名堂來。
寧玄禮瞇了瞇墨眸,拿過一方絲帕蒙上她的臉,“觀音法相眾多,輕易不露真容,知道么?”
“知道了。”
她笑著帶上侍琴便徑直去了,寧玄禮吩咐了兩個侍衛跟上她。
楚燦望著沈青拂離去的背影,眸色越來越陰深,她收回視線。
“夫君,我們去放花燈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
往河邊走去,橋上人眾多,花燈也各式各樣。
楚燦挑選了一個小兔子花燈,難得露出一絲真心的笑。
……
鳳凰臺。
如今酬神的戲臺子,已被許多世家公子圍著。
這些公子最愛的游戲便是曲水流觴。
謝搖光最厭惡作詩,曲水流觴的酒杯流動他這里,他二話不說就直接喝酒,懷里還摟著兩個美人,那美人只管喂他酒喝。
“謝世子爺,您多喝點呀。”
他天生一張雌雄莫辯的妖孽臉,縱情放蕩,邪肆的桃花眼上很快染上一層醉色。
謝搖光醉眼朦朧,支起手彎撐著頭,他恍惚中似乎看見不遠處的鳳凰臺上,果真降下一位觀音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