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霜意,以后你就是未央宮的總管太監。”
裴霜意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。
趕忙行大禮,“奴才叩謝貴妃娘娘,奴才定為娘娘肝腦涂地,萬死不辭!”
……
宮內,市買司。
楚燦端坐于高位,手中的茶蓋輕輕一掃,抿了口茶,“本宮如今協理六宮,市買司正在本宮管轄之下,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,本宮也不得不慎重料理。”
宮女茉兒跪在底下,瑟瑟發抖。
她被德妃娘娘脅迫,被逼著演一場人贓并獲的戲。
“茉兒,你在市買司當值,可以按時出宮采買,因此盜竊宮中財物,私自拿出去變賣,可有此事。”
德妃的聲音格外冷沉。
茉兒閉了閉眼,“娘娘,奴婢沒有啊!”
“混賬,還敢說沒有!”
楚燦一揮手,案上被錦緞裹著的珠寶掉落在地,一下松散開,正是一些玉石金銀飾物之類。
“這些都是從你的住所發現的,人贓俱獲,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。”
茉兒渾身顫抖,“娘娘……”
“來人,傳廷杖,杖二十,即刻行刑,處刑過后,打發她離宮。”
“順便,把市買司所有奴才都喊過來,一并觀刑。”
“是,德妃娘娘。”
侍棋在不遠處看了一會,
果斷回去稟告。
“娘娘,德妃于市買司處杖責宮女,據說是因為那宮女私自盜竊宮中財物拿出去變賣,德妃還喊了市買司所有人過去觀刑。”
沈青拂略是一笑,“哦?是么。”
她正想該如何分掉楚燦的權力,不料她恰如其分的送上門來。
正好。
侍琴輕蔑一笑,“德妃娘娘這個位分,本就有如空中樓閣,搖搖欲墜,可她本人卻絲毫不明白,竟還打算在宮中立威呢。”
楚燦的性子一向很急。
她急到恨不得趕緊立威,在宮中,打響她這個德妃的名頭。
沈青拂起身,微笑,“德妃要立威,豈能沒有觀眾呢,正好我們也過去,好好觀賞一番這場大戲。”
主仆一同走到宮門前。
沈青拂看了眼當值的侍衛,“薛侍衛,你與本宮同去。”
墨驚雪聲色未動,“卑職明白。”
市買司。
當下已傳了廷杖。
宮女茉兒不得不忍受刑罰,她汗水浸濕了衣服,咬著牙忍耐,大腿上已現血痕。
第十八……
第十九……
終于還有最后一下就要結束了。
“啪!”
第二十……
茉兒受了杖刑,昏了過去。
周圍都是市買司的人,不忍觀看,有的拿手捂著眼,有的別過臉去。
楚燦面露笑意,“你們都看好了,本宮依照宮規處置,凡是盜竊宮中財物者,杖二十。你們可有異言?”
“奴才不敢!”
“奴才不敢!”
眾人紛紛對這位德妃娘娘心生懼意。
協理六宮之名,誰也不敢說個不字。
那個小宮女茉兒,平時看著還是很老實的,竟在她的房間人贓并獲……
“德妃,你在做什么。”
沈青拂步調款款,平靜問道。
楚燦勉強低下身子,“臣妾在管轄后宮,料理宮人,如此小事,不會也要跟貴妃娘娘回稟吧?”
沈青拂看了眼昏過去的茉兒。
“薛侍衛,你去看看,這個宮女情形如何。”
“是。”
墨驚雪上前,翻過茉兒的身子,伸手掠過她口鼻,極為快速不為察覺的往她嘴里喂進一顆小小的墨色藥丸。
他探了探茉兒的鼻息。
俯身行禮,回稟道,
“回娘娘,這宮女已經氣絕身亡了。”
楚燦一愣。
這怎么可能呢,她明明讓人下手輕些,那二十板子,只會把人打昏過去而已啊。
她不禁啞了一下,
“……她人死了?”
沈青拂冷淡道,“德妃,你真是作孽。”
楚燦咬了咬牙,“昭宸貴妃,臣妾也是按宮規執行,誰料這個罪奴禁不住杖刑,生死有命,豈能全賴于我?”
一邊的走廊上,裴今故正端著文房四寶走到附近。
沈青拂捏著手帕不忍的抿著嘴角,“德妃,宮女的命也是命,你怎能視如草芥,若被陛下知道,恐怕不好……”
裴今故皺眉。
調轉了方向朝這邊走過來。
“兩位娘娘,發生何事?”
楚燦一怔。
陛下身邊的裴公公怎么過來了?
她率先答道,“裴公公,本宮發覺有人盜竊宮中財物,遂按宮規處理,此事本宮并無過錯。”
沈青拂擰著眉頭眼底沁出淚意。
她眼睫輕顫,顯然動了惻隱之心,“裴總管,你還是先叫太醫來吧,宮女在宮中當值,雖然身份低微,或有行差踏錯之時,但也不能這樣傷及性命。”
裴今故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她。
都說昭宸貴妃心地善良,單純,今日一見,果真如此。
他俯下身,探了一下茉兒的鼻息。
當下皺緊了眉頭,回稟道,“啟稟兩位娘娘,這個宮女已死,不必再叫太醫來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