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雅然哼唧了聲,不再說話。
這個顧婕妤,平日就跟個木頭人一樣,真沒意思。
下一位,正是謝貴嬪。
謝瑾瑜很擅長琵琶,她彈奏一曲梨花開,身后更有簫聲傳來,與她一同合奏。
原來是她的兄長,謝搖光。
方才顧婕妤的箏曲多少有些普通,因此襯得謝貴嬪的琵琶曲格外動聽。
洞簫聲時而嗚咽,時而高昂。
伴奏不搶風頭,襯著琵琶聲仿佛如昆山玉碎,芙蓉泣露。
顧絲綿眼前一亮。
她明明方才還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,此刻,卻像見到了什么神仙一樣,眼底滿是亮色。
沈青拂把玩著手里的團扇,不動聲色的掠過她一眼。
書里關于顧婕妤的描述幾乎沒有。
她反而覺得她與眾不同。
明明是故意將箏曲彈得一般,往常像個泥塑一樣不聲不吭,當下眼神卻一下就明亮了起來。
沈青拂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,漫不經意的抿了一口酒。
顧婕妤這是在盯著謝家兄妹二人。
準確來說,
她是在看謝搖光。
哦?
哦豁。
沈青拂默默不語,繼續欣賞謝貴嬪的琵琶曲,手里的團扇悠然搖晃。
“臣妾恭祝太后娘娘福如東海,萬壽無疆。”
謝瑾瑜結束后俯身行禮道,“愿太后娘娘千歲無憂。”
太后撫掌,“甚好。”
“謝貴嬪,你這首梨花開,真是優美動聽,哀家很滿意。”
能得到太后夸贊之人少之又少。
謝瑾瑜繼續嚴謹行禮,“多謝太后贊賞。”
太后轉而看了眼謝搖光,淡笑,“謝世子,你竟然進了和聲署任職,真叫哀家意外。想不到你很通樂理,不錯。”
謝搖光答道,“下臣微薄之身,只是為太后壽宴略盡綿力罷了。”
太后略微點頭,欣賞的看著謝瑾瑜。
謝貴嬪出身王府,品貌非凡,性格溫和,又通曉樂理。
她顯然和她這位兄長很不一樣。
自閨中時就十分懂事,時常勸誡兄長要知進退,懂收斂。
宮中要多這樣的女子伴駕才好。
沈青拂看了看太后,嗯,太后似乎對謝貴嬪很滿意。
雖說擇選協理六宮之人,能力為重。
可最佳人選,始終還是要令太后認可才行,否則選了半天,都是無用之功。
什么能力強弱,說到底還是要看跟頂頭領導的關系如何。
話又說回來,
能得到領導的認可,又何嘗不是一種能力。
沈青拂繼續欣賞起下一位妃嬪的表演,看得頗有興致。
寧玄禮飲下一杯酒,
只看著她這一副自在逍遙的神情,仿佛是在替他欣賞他的后妃,竟還看得興致勃勃。
他些許不悅的提起酒杯,“母后壽辰,兒臣祝母后,福如滄海無窮極,壽比靈椿過八千。”
太后少見的高興了許久。
“陛下孝心,哀家懷佩。”
陛下一提酒杯,所有人就必須跟著提酒,飲酒,再作壽詞。
方才表演到哪兒了,
沈青拂的興致都被打斷了,一時沒了意趣,百無聊賴的托著下顎。
寧玄禮反而無聲的悠朗一笑。
一語未發的又飲了一杯酒。
待余下妃嬪陸陸續續的獻藝過后,太后的反應一直平平。
白昭容起身行禮。
“啟稟太后,臣妾與父親討來一件珍寶,作為賀禮,贈予太后娘娘,愿太后娘娘千歲金安。”
她說著一揮手。
芷蘭便呈上長案,案上正放著一只璇宮朗照水玉球。
這只水玉球,
底座是文犀的,往上的球體是水玉的,水潤剔透,可以映照出人影兒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