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拂眼底的驚訝與喜色同時漾開。
跟著又像想到什么一樣,陡然沒了喜色,眼底一黯,垂下了頭。
“阿拂,怎么了。”
她搖搖頭,沒說話。
寧玄禮心中一緊,知道她這是想到了當初的失子之痛。
他俯下身來,安慰道,“朕答應阿拂,從今以后,皆是坦途,你相信朕,好不好?”
沈青拂慢慢牽動起嘴角,略微點了點頭。
只見她淺淡的點了一下頭。
他便欣喜的抱住她,抱了她許久,他曾經深切體會過失而復得,他絕不會再次失去她,抱得格外緊。
沈青拂靠在他懷里,
能清晰聽到他的心跳聲。
他看不見她的眼神,她只有平靜,沒有方才那些驟變的情緒,紅唇卻勾起,聲音尤其歡愉,“陛下,您抱得這么緊,臣妾都沒法呼吸啦。”
他這才松了幾分。
跟著湊在她耳際說了一句話。
他分明含笑。
沈青拂臉上泛紅,小聲嘟囔,“不要,臣妾還疼著呢。”
“也有幾日了,還沒好么。”
寧玄禮抱起她放在榻上,“那還是上點藥,好得快些。”
說著就真的取了藥來,
他往手指上涂了一點白色滑潤的藥膏,“阿拂,把衣服脫了。”
沈青拂怔怔的啊了聲。
他嗓音無奈,“給你上藥。”
她只得褪去衣物。
雖然躺在熟悉的軟榻上,她身體卻繃得很緊,怎么也放松不下來。
她本就白皙柔嫩的身體,
真的有幾道淺淡的勒痕,尤其是腿部,這會兒還紅著。
寧玄禮一點一點的給她上藥。
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。
冰涼濕潤的藥膏,讓她不禁顫了一下,抓住底下的錦被,越收越緊。
“……”
半炷香后,終于涂好了。
每個地方都沒放過。
倒是涂得蠻好的。
“這種藥,消腫止痛,涂上一會,就不會再疼了。”
寧玄禮眼神專注認真,“如何。”
沈青拂望著殿中的鏡子,照著自己此刻的身影,她聲音生澀,“臣妾不痛了。”
寧玄禮笑著揉了揉她發頂,“為何這么緊張。”
外面已至深夜。
他為她蓋好被子,將她蓋了個嚴嚴實實,“睡吧,好好養幾天。”
她乖巧的嗯了聲。
目送了男人起身離去。
她單手撩開被子,走到那面修長的銅鏡跟前照了照。
除了是被珠鏈勒的,
更多的是……
沈青拂看了眼自己腿心,面無表情的拿了點藥膏,又厚厚的覆上了一層。
……
和聲署,深夜。
當值的宮女都陸續離開,德妃的儀駕卻適時的過來,張揚得像是來興師問罪的。
“德妃娘娘到——”
楚燦面色難看,勉強保持氣度,“謝大人,本宮要你做的事,你為何不做。”
此刻已無外人,她索性說話直白。
謝搖光微笑,“德妃娘娘何出此言。”
楚燦掃了一眼和聲署放置的各類樂器,沒有編鐘。
她不禁窩火,“怎么,謝大人明知故問么?”
謝搖光不解的望著她,“下臣不懂。”
“和聲署諸多樂器,怎么獨獨少了編鐘!”
“編鐘保養不及,陡生裂痕,自然是拿去金繕所修理了。”
楚燦愣了愣。
這么說,他的確聽了她的安排,那為何太后壽宴上……
她冷冷道,“姜美人的編鐘是昨夜才損壞的,她何以一夜之間就拿出一件萬壽圖紋錦被來,縱是司制房連夜趕工,至少也要兩日時間。”
“哦,此事,下臣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“你……!”
楚燦攥了攥手指,目光冷沉下來,“若謝大人當真為本宮效力,太后的壽宴便不會像今日這般順利。”
謝搖光反而一笑。
“德妃娘娘,難道沒有聽過,人不該與天斗么?”
楚燦周身一震。
“你說什么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