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拂看了眼鏡子,氣得扁扁嘴。
“陛下怎能這樣欺負臣妾。”
她只得拿起手帕去擦那兩條小胡子,“眉毛畫成又短又粗的,一點也不好看,臣妾要罰陛下重畫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
寧玄禮手執螺子黛,接著給她畫去,“朕給卿卿賠個不是,都是朕沒畫好,朕要畫到卿卿滿意為止。”
沈青拂輕輕的哼笑,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彼時,侍琴進來,
在屏風外頭站著猶豫了一會。
寧玄禮瞥了一眼鏡中,語調懶散,“有話就回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
侍琴走近,稟報道,“啟稟陛下,娘娘,長春宮的連珠過來說,薛婕妤被一個小太監沖撞,迎面澆了一盆冰水,現下整個人已經發了高熱。”
寧玄禮面色平靜。
他臉上沒有絲毫意外。
這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。
他淡淡道,“朕知道了。”
沈青拂乖巧的坐著,任由他畫眉,她眼神只有澄澈愛意,心中無波無瀾。
哦豁,還真有人出手了。
她眼神逐漸變得擔憂,悲憫圣潔,“陛下,薛婕妤發了高熱,總要傳太醫去長春宮看看,近來秦太醫當值,他又是太醫院的院判,醫術高明,就由他去長春宮給薛婕妤請脈吧。”
寧玄禮心頭一軟。
阿拂還是這樣善良單純。
好在提前立了薛氏這個靶子,正好,吸引了這后宮女人的戰火。
他柔聲道,“阿拂總這樣為別人考慮,叫朕心疼。”
沈青拂淺淺一笑,絕美,“臣妾是陛下的皇后,自然要為了陛下,照顧后宮妃嬪,這也是臣妾的責任所在。”
寧玄禮深切望著她。
此刻,他知道他做這一切的決定都是正確的。
阿拂,只會是他唯一的妻子。
他跟著擁住她,“朕會為阿拂掃清一切障礙。”
沈青拂懵懂的抬眸,“臣妾不怕后宮艱險,只要陛下信任臣妾就好。”
寧玄禮心中一蕩。
阿拂對他的愛意如此澄澈干凈,讓他珍惜不已。
他沉聲篤定道,
“朕對阿拂,永不相疑。”
……
延慶宮,東配殿。
荷葉心驚膽戰的俯身,壓低聲音。
“主子,長春宮那邊有信兒了,薛婕妤果真突發高熱,想必近來是不能侍奉陛下了。”
穆才人嗯了聲。
慢慢品嘗著一小塊冰柿。
“冬天的冰水這么涼,一盆潑下去,她不病才怪。”
荷葉不敢說話,
眼神亂瞟。
穆蓮衣皺眉,“怎么,你覺得我做得不對。”
“奴婢豈敢。”
“呵呵,既然入了宮,又豈能不爭寵,既然有人得寵,我自然要讓她失寵。”
穆蓮衣淡淡一笑,“何況我只是叫她近來不得侍寢罷了,又不是要她的性命。”
她這話說得極為淡漠,
全無往日那樣柔弱的樣子。
荷葉搓了搓手指,又道,“還有一件事,奴婢……奴婢幫娘娘問來了。”
她吞吞吐吐的說道,
“敬事房的吳管事手底下有個小內侍,專門管理后妃的綠頭牌,奴婢使了點銀子,正好問了實情,原來祥昭容的綠頭牌已經被撤下了,吳管事特意叮囑過,不得再放回去。”
“什么?!”
穆才人頓時大驚。
眼底的淡漠消失不見,一下變得猶疑起來,她擰緊了眉頭,“如此說來,定是陛下的意思了。”
“想來或許是……”
荷葉猜測道,“吳管事雖然管理著敬事房,但祥昭容怎么說也是高位嬪妃,若沒有陛下的授意,他哪里敢做這個主啊。”
穆才人手里的冰柿頓時扔到一旁。
哼。
楚氏出身驃騎大將軍府,這樣好的出身,又與陛下有初見的情誼,她竟然會把一手好牌打成這樣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