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玄禮長袖一揚,那些青玉碎片砸在顧絲綿跟前,“顧氏,你豈敢對皇后不敬。”
“臣妾不敢!”顧絲綿慌忙叩首。
未多時,季長暉帶了幾幅墨寶而來,“陛下,屬下于咸福宮搜尋,找到幾幅筆墨,正好可以比對字跡。”
火勢兇猛,筆墨也只剩下一些碎片。
上面的字跡依稀可辨。
寧玄禮吩咐道,“傳大理寺卿前來。”
顧絲綿渾身一震。
陛下竟要傳大理寺,他這是將此事,直接定為刑案重罪!
“陛下……”
顧絲綿顫聲道,“陷害之人心思慎密,字跡自會仿照臣妾的字跡而來,即便是字跡相符,也不能認定就是臣妾做的呀!”
“東西是在你的床榻之下翻找出來的,若非今日走水,恐怕難見天日。”
寧玄禮語調盛怒,“一新一舊,皆被火燒,足以證明是在走水前就被你安置在床榻下,旁人若要陷害,又如何進得你寢殿?!”
顧絲綿緊咬牙關,仔細思索。
她的寢殿只有春華侍奉,莫非春華早已被皇后收買?
她冷聲道,“或許是臣妾的侍女春華,為人所收買,近身安置,陷害臣妾。”
春華猛的抬起頭,難以置信,“娘娘……”
她知道娘娘的所有事,一心只有忠于娘娘,娘娘竟然在此刻把她推了出來!
大理寺卿很快到了坤寧宮。
柳聿臣嚴謹行禮,“微臣參見陛下。”
“柳卿,宮中有人施行壓勝之術,朕傳你來比對字跡,你親自查驗。”
“微臣領旨。”
柳聿臣刑審經驗豐富。
他步調緩慢走來,都足以令人膽寒,落入他手中之囚不知凡幾。
他仔細查驗。
宮里竟出了巫蠱之事,哼,這些女人爭斗起來,竟比男人還要狠上幾分。
他將筆墨和木偶上的字跡對照。
有的字,雖被火燒焦,但按輪廓形狀還算看得出來。
兩者字跡的確一模一樣。
這就正好說明,顧貴嬪是為人陷害的,因為就算是同一個人書寫,兩個相同的字,不同時寫下來,筆下字跡也不可能完全一致。
柳聿臣看了眼顧貴嬪。
她若因巫蠱之事獲罪,必定牽連母家,顧御史若被牽連,他就正好少一個政敵。
柳聿臣隨即撩開紫色衣擺,長腿跪地。
回答道,“啟稟陛下,微臣已經查驗過,字跡的確出自同一人之手。”
顧絲綿狠狠一怔。
如同置身于數九寒天一般心生涼意,她接近咬牙切齒,歇斯底里,“柳大人!你身為大理寺卿,理應斷案明言,豈能妄下斷言!”
柳聿臣眸色一沉。
陛下親自傳他來坤寧宮,想必心中早有決斷,他必須與陛下同仇敵愾,要為陛下處置顧氏鋪下臺階。
他平靜道,“娘娘,證據在此,微臣只是據實論斷。”
顧絲綿倉皇不已,渾身一顫。
她驟然瞪著昭宸皇后,都是這個狠毒的女人,都是皇后陷害她!
她眼眸瞪起,突然發笑,“皇后娘娘好大的本事啊,不止是陷害臣妾,還買通了大理寺卿,妄下斷言,要將臣妾活生生冤枉死啊!哈哈!”
沈青拂沒有看她一眼。
“顧貴嬪,你神智不清了。”
“皇后!”
顧絲綿站起身,顫抖的指著她,“你敢賭咒發誓,今日之事與你毫無關系嗎?!”
寧玄禮略一擰眉。
裴今故即刻會意,拂塵按在顧絲綿肩頭,“顧貴嬪,您還是先跪下吧,待罪之身,不可對皇后娘娘不敬啊!”
顧絲綿被按著跪下。
她僵硬的扭過頭去,瞪著大理寺卿,“柳大人,你好大的膽子啊!一定是皇后指使的你?!”
柳聿臣皺眉,“娘娘慎言。皇后娘娘乃為后宮之主,微臣乃為前朝臣子,后宮前朝毫無糾葛,連面都不曾見過,皇后如何指使微臣?”
顧絲綿驟然像是想到什么。
突然仰頭大笑,匍匐跪地著繞到陛下跟前,扶上男人的膝蓋,“陛下!陛下!皇后或許早已與柳大人暗通款曲,所以柳聿臣才為她作假陷害臣妾!……”
“啊!”
她還沒說完,便被男人一腳踢開。
“胡言亂語!”
寧玄禮盛怒之下,這一腳踢得顧絲綿竟吐出一口鮮血來。
“混賬!竟敢污蔑皇后!”
他聲音冷如寒冰,
“來人,即刻將這毒婦的嘴堵住,打入冷宮!”
左右即刻來人將顧貴嬪捂住嘴巴,拖了下去。
她幾乎不能說話,嗚咽著,但眼睛還是在死盯著皇后,要恨出毒來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