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拂目光平靜。
她的聲音于高臺之上傳來,略有回聲,“祥采女,你口口聲聲說,本宮妄害皇嗣,可有依據。”
寧玄禮眉頭皺緊。
阿拂于奉先殿賜死穆氏一事,除了已故的顧氏,無第二人知曉。
楚氏如何得知?
他面無表情,轉動著手里的扳指,“祥采女若有半點虛言,便是污蔑國母之罪,朕絕不輕恕。”
楚燦渾身一震。
他竟維護沈氏已到這種地步,她心里陡然更加冷涼了許多。
她慘笑一聲,“嬪妾自然有證據。”
眾妃表情各異。
白妃驚訝之余,冷哼了聲。
她本以為祥采女已到如今這地步,總是要安分的,竟然跑到永樂臺這樣鬧事,她在東宮時曾被楚氏掌摑過,不由得氣頭更甚。
謝昭儀表情震驚,憤怒,“祥采女豈可造謠污蔑皇后!皇后娘娘心慈仁善,母儀天下,寬待六宮至今,你豈能以怨報德!”
杜充儀看著祥采女身后的惜玉。
惜玉默默回應了一下她的眼神,不動聲色的悄悄搖了搖頭。
薛貴嬪臉色微訝,更多的是茫然。
宮中爭斗無休無止,就算位高權重如皇后娘娘也會遭遇爭斗告發。
楚燦冷笑,“諸位姐妹都被皇后的虛假面目騙了,她為了自己的太子,不惜戕害陛下的三皇子與四皇子!”
她說著拍手,即刻有一名嬤嬤顫巍巍的站了出來。
桂嬤嬤跪下行禮,“奴婢見過陛下,見過諸位主子娘娘,奴婢乃是延慶宮的保姆嬤嬤,是由皇后娘娘安排內務府指派過去的。”
楚燦臉上掠過一絲得意,“當著陛下的面,你大聲說。”
“是……”
桂嬤嬤沒有辦法,她的家人還被祥采女的宮外勢力控制著,她不得不幫著她陷害皇后。
她咬著牙道,“奴婢是奉皇后娘娘旨意,趁著祭天大典當日,杜充儀離宮,無人照拂兩位小皇子,所以引柳絮入殿……為了使小皇子呼吸不暢,造成意外。奴婢照顧兩位小皇子多日,實在是不忍心,奴婢只好斗膽來此揭穿詭計……”
她說罷叩首道,“請陛下看在奴婢誠心悔過的份上,饒恕奴婢一命!”
楚燦暢快的瞪大眼睛,臉上全是暢意,“陛下,你都聽見了吧!昭宸皇后蛇蝎心腸,竟對襁褓嬰兒下手!”
寧玄禮卻道,“供詞尚可作假,此事絕與皇后無涉。”
楚燦狠狠一僵,眼睛瞪得更大了,幾乎要于眼眶蹦出,“陛下!就如此相信皇后嗎?!延慶宮的保姆嬤嬤都是皇后傳內務府送過去的!若不是嬤嬤尚懷心軟,兩位小皇子已遭皇后毒手!陛下,皇后要害的,是陛下您的親生孩子啊!”
他竟然這樣偏心她!
他就算再重視和她生的太子,那另外兩個皇子不也是他的孩子嗎!
他怎么可以如此決絕無情……
裴今故步調急促,飛快趕來。
“陛下,奴才恰好在延慶宮外,此事奴才也知一二。”
他急匆匆趕過來而有些呼吸艱難,緩了一會,跪下道,“啟稟陛下,娘娘,奴才今日路過延慶宮,恰時發現宮內竟有柳絮,且那絮絲并未間斷,奴才著人查探,這才發現延慶宮原是被人安置了竹筒裝置,若桂嬤嬤早存悔意,便該及時抱走小皇子,暫停裝置,清除柳絮,可見其所言非真。”
小泰子趕忙呈上證物。
竹筒裝置里面塞滿了柳絮,機關處利用冰塊的融化速度,使柳絮徐徐入殿,不會間斷。
寧玄禮瞥了一眼,聲音如置寒冰,“若有人非要為虎作倀,朕只會從重論處,以一警百,看往后還有哪個敢偏生妄念,叫朕惡心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