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悅想了想,沒熄火,她打開車門,下了車,走過去問道:“師傅,可以洗車嗎?”
敲打的動靜一頓,蘇悅聽到輪子滾動的聲音,隨后,一個年輕的男人躺在板車上,從車底滑了出來。
蘇悅一看到,有些愣住。
那男人是寸頭,據說這種頭型非常挑剔,只有五官足夠硬朗精致的人才能駕馭,而他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他皮膚是小麥色,臉部線路剛硬分明,眉毛濃郁,眉下的雙眸猶如幽潭。
讓蘇悅愣住的是,他右邊眉毛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,不長,但是那疤痕的位置就像是把眉尾切斷一樣,看似突兀,卻又奇妙地增添了幾分放浪恣肆的氣質,就像一個不羈的符號刻在他的臉上。
他從車底滑出后,利落地站了起來,身姿挺拔如松,工裝下的身材魁梧健壯,寬肩窄腰,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種行云流水般的韻律感。
那被油污沾染的工裝穿在他身上,不僅沒有顯得邋遢,反而與他渾身散發的氣質相得益彰。
“洗啊。”他一邊說著,一邊用一塊臟兮兮的抹布擦了擦手。
他扭頭看了一眼蘇悅身后的車。
“哦,大家伙啊,普通洗五十。精洗的話三百八,洗哪種?”
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像是一把古老的大提琴發出的聲音,帶著一種獨特的質感。
“五十就行。”
“嗯,開進來吧。”
男人說著,轉身朝著洗車區走去。
蘇悅上車,看到他抬手比了下停車的位置,她松開手剎,踩下油門——
“砰——”
一聲巨響,車身猛地一震,蘇悅的車子迅速朝身后竄去。
蘇悅一驚,她想去踩剎車,卻又慌亂地打了一把方向。
“叮鈴咣鐺”一陣混亂碰撞的聲響。
蘇悅嚇得六神無主,又打了幾把方向。
那男人聽到動靜,臉色一變,大步流星地跑來,迅速拉開車門跳上車,把蘇悅擠到一邊。
他的動作一氣呵成,沒有絲毫猶豫,手握方向盤,熟練地控制住車輛,使其平穩停下。
隨后,男人側頭看她,嘴角掛了一抹痞笑:“看來我這是一年不開張,開張吃三年啊!”
蘇悅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,她尷尬地咬了咬嘴唇,“我賠。”
姜可聽到動靜,急忙跑過來,一沖進院子,看到里面一片狼藉,大聲喊道:“悅悅,悅悅,你沒事吧?”
男人和蘇悅下車。
蘇悅的臉色蒼白如紙,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,她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,顯然是被剛才的意外嚇得不輕。
不過,聽到姜可的聲音,她還是努力擠出一絲笑容,搖了搖頭。
“沒事。”
她看了看四周,慘不忍睹。
男人徑直朝角落走去,那里撞得最嚴重,旁邊的鋼架倒了,東西碎了一地。
下面用篷布蓋著一個形狀古怪的東西,他走過去揭開篷布,露出了一輛正在改裝的機車。
蘇悅剛才第一次撞上的就是這輛機車,巨大的沖擊力讓車向一旁滑去。
然后她又在慌亂中亂打方向,車子撞上了旁邊的架子,架子在倒下的過程中再次砸在了機車上。
車輪都彎了,排氣管也碎裂,零件散落一地。
男人皺起眉頭,俯身檢查機車的損壞情況,眉頭上的疤痕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明顯。
蘇悅和姜可急忙走過去,“對不起,我會賠的。”
男人聽到這話,緩緩回頭,臉色已經相當不好看了。
“你車買了多少的險?”
姜可急忙回答道:“新車,商業險明天才生效.....現在只有交強險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