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藥了沒?”
顧衍之像賭氣一樣,轉過頭,淡淡說道:“不想吃。”
“顧醫生,你是醫生,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,難道要讓你的病人都效仿你嗎?”蘇悅提高了聲調,眉頭緊皺,“你三十歲了,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一樣?”
顧衍之一聽,像是被踩到痛處一樣,冷哼一聲。
“對,我三十歲了,是個老男人了,不如別人二十八或者二十七的年紀了。”
蘇悅一怔,語氣透著無奈,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顧衍之垂著頭,微微咳了兩聲。
蘇悅問道:“家里有藥嗎?”
顧衍之卻是抬頭,看著她,臉色認真,“我吃了藥,是不是你就要走了?如果是的話,那——沒有。”
蘇悅心尖倏的一酸,他聽出他語氣中那抹脆弱和哀求。
這個男人不論平日里多么冷漠,此時卻是像斂了一身的高傲,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在她面前,變得小心翼翼和無助。
她心軟了下來,語氣也跟著輕柔如水:“我不走,顧醫生,我陪著你,直到你康復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嗯。藥在哪?”
顧衍之說:“客廳電視柜下面的抽屜里,有布洛芬和體溫計。”
蘇悅輕輕點頭,轉身走向客廳,她找到兩樣東西后,回到臥室,把體溫計遞給他。
“先量一下。”
顧衍之接過來看了下刻度,隨后放到腋下。
蘇悅把布洛芬放在床頭,轉身把窗簾拉開,傍晚的陽光灑落進來,給臥室帶來一片暖意。
她把燈關了,坐在床邊靜靜等待。
顧衍之量完體溫,拿出來看了下。
“39度2。”
蘇悅蹙眉,把藥遞給他,“吃藥吧,我去給你倒杯水。”
等蘇悅倒完水進來,看到他喉結滑動,把藥盒子放在床頭柜上。
“吃完了。”他說。
蘇悅端著水,沒說話,靜靜看著他。
顧衍之抬起頭,看著她清冷的眼神,忽然覺得有點心虛。
蘇悅說道:“那就再吃一遍。”
顧衍之:“......服用藥物過量,從心血管系統方面來說,可能導致血壓異常波動,心律不齊等危險狀況,嚴重時會——”
“我相信顧醫生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,不會發生那些情況。”
她說著,把水送到他面前。
顧衍之抿了抿唇,接過水杯,又看了一眼蘇悅,她的堅持讓他無法拒絕。
蘇悅把藥遞給他,顧衍之放到嘴里,把杯里的水喝完,將空杯子遞給她。
蘇悅接過杯子,“你再睡一會,我在客廳,你有事喊我。”
顧衍之點點頭。
等蘇悅出去后,他立即轉身,將嘴里含著的藥偷偷吐到紙巾里包好,扔進垃圾桶里。
傅容瑾自從到了傅氏,立馬忙個不停,大小會議一個接一個,吃飯的時間都是好不容易擠出來的。
他之前也有打算,此時就是掌控傅氏最好的時機,小不忍則亂大謀,他肯定要住在這里一段時間。
也知道蘇悅定會去找顧衍之。
可當聽到她真的去了后,那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感卻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,在他的心間肆意蔓延開來。
“傅總?傅總?”
他回過神來,應道:“嗯,說。”
“公關部的方案提交過來了,他們制定了三套方案,現在等著您過去討論。”
傅容瑾起身,扣上西裝外套,大步朝外走。
“立刻通知財務部,讓他們盡快把最近這段時間里,傅容軒侵占公司財產的所有證據整理好,移交至法務部門。”
“好的,傅總。”
傅容瑾不愿再去想蘇悅和顧衍之會如何,他管不了蘇悅,只能把自己管好,總有一天,他終將成為蘇悅最后的港灣,也是唯一的歸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