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摘到了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,卻又在不經意間將其無情地摔落,如今只能在無盡的悔恨中獨自徘徊。
蘇悅與他側身而過,緩緩朝樓下走。
他默默地跟在后面,低著頭,腳步沉重而緩慢。
她去了隔間,給程叔叔上了三炷香后,把他的遺言放給程深聽。
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,嘴唇微微顫抖,囁嚅了好一陣子,卻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。
最終,他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般,緊緊閉上雙眼,艱難地擠出幾個字:“我知道了。”
蘇悅走到客廳,看著那巨大的照片。
程深見狀,輕聲說道:“我找了很多當年的同學,請他們幫忙找了你曾經的照片,悅悅——”
“程深,未經本人允許就使用我的照片,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。你看是我讓律師聯系你?還是你自己銷毀?”
程深臉色巨變,他下意識地低下了頭,不敢與蘇悅對視,聲音帶著明顯的哀求之意。
“悅悅,求求你,給我留一個念想,好不好?”
蘇悅微微側目,冷冷地看著他。
“念想?讓你這樣的人念著,怪惡心的。再說了,你配嗎?”
“悅悅......”
“還有,也別臟了我的名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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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悅從程家出來,讓常浩把自己送到市區里。
常浩說:“蘇小姐,您要去哪里,我直接送您過去吧。”
“不用,你回去吧,我晚點和傅容瑾說。”
常浩見她態度堅決,也沒再堅持,開車離開。
蘇悅給顧衍之打了個電話:“你在醫院嗎?我來找你。”
顧衍之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,有些沙啞,聽起來虛弱極了。
“在家。”
蘇悅敏銳地察覺到他聲音不對:“你生病了?”
“嗯,沒事,要我去接你嗎?”他問。
“都生病了,接什么接,我自己過來吧。”
“好。”顧衍之應了一聲,便掛斷了電話。
蘇悅打車去了他家。
她到的時候,門虛掩著。
蘇悅推門而進。
她看到沙發還是她之前睡過的樣子,一個卡通枕頭一床薄被整整齊齊地擺放著。
甚至她用過的杯子,也依舊放在她曾放的地方。
蘇悅在門口頓了下,隨后把門關上,走了進去。
臥室里,窗簾緊閉,透不進一絲陽光,整個房間顯得有些昏暗,只有床頭的一盞夜燈孤零零亮著。
顧衍之躺在床上,室內的冷清氛圍映照著他蒼白虛弱的臉,更顯幾分孤寂落寞。
“顧醫生,你還好嗎?”蘇悅輕聲問道,緩緩走近。
顧衍之睜開眼,定定地凝視著她,隨后,他微微動了動嘴唇,輕聲說道:“你會在意我嗎?”
蘇悅沒回他的問題,她伸出手,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額頭,滾燙的熱度從指尖傳來。
“你發燒了?”她秀眉微蹙,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擔憂。
顧衍之抬手,壓在她手背上,又問了一遍:“蘇悅,你會在意我嗎?”
蘇悅想把手抽回,他微微用力壓住,把她的手困在了他的掌心與額頭之間。
“你先放開。”
顧衍之卻不肯罷休,他輕輕一拉,將蘇悅的手從額頭移到了臉頰,用滾燙的臉蹭著她的手心,眼神中帶著一絲孩子氣的依賴與深情。
“蘇悅,你就不能給我一個答案嗎?哪怕只是騙騙我也好。”
他的聲音帶著因發燒而特有的沙啞與性感,在這寂靜的房間里,如同一把撩人的火。
蘇悅問道:“那你呢,你在意自己嗎?”
顧衍之沉默著。
蘇悅繼續說道:“你都不在意自己,又怎能去奢求別人在意?”
顧衍之放開她手,緩緩坐起身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