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悅看到還剩大半瓶的液體,斜睨他一眼。
顧衍之:“哦,這發燒把眼睛都燒花了。”
“要不我再給你掛個眼科吧?”蘇悅說道。
“眼科不用,心外科可能需要。”顧衍之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深情,他深深地看著蘇悅,緩緩說道,“它每天都很疼很疼,蘇悅,我心也會疼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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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衍之生病了,這成了心外科的頭號新聞。
尚按一大早過來上班,聽到消息后,顛顛跑來探望。
顧衍之正好打完吊瓶,按著針口坐在床邊發呆。
蘇悅替他取藥去了。
尚桉帶著一貫的戲謔,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,臉上掛著那招牌式的笑瞇瞇的表情。
“哎喲喂,這是誰啊?”
顧衍之回過神,淡淡地瞥他一眼,將手上的膠布撕下來扔垃圾桶。
尚按打趣道:“八百年沒生過病的人,昨天早上交班的時候都還好好的,怎么一回去就病了呢。”
顧衍之聞言,眉頭微微皺起,眼神中閃過一絲警告。
“閉嘴。”
尚桉見狀,趕忙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,可嘴里還是忍不住嘖嘖說道:“老顧,你這樣不行啊,你別看蘇悅外表一副柔柔弱弱像朵小白花的樣子,但是心卻是比你還冷。”
顧衍之聽了這話,心中像是被重重捶了一下,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,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。
他又何嘗不明白,哪怕只能多拖延幾天,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慰藉。
他看著窗外的天色,黑沉沉的,似乎要下雨。
京市的冬天,也在這不知不覺中悄然降臨。
往昔的歲月里,他從未這般真切地感受過寒冷,而如今,這寒意卻如影隨形,直直地鉆進心底。
正說著,蘇悅取藥回來,看到尚桉在病房里,不禁愣了一下,輕聲問道:“尚醫生也在?”
尚按朝她點點頭,笑著說:“嗯,過來探望‘病人’。”
顧衍之起身,“好了嗎?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蘇悅應了一聲,扶著他往外走。
尚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,連忙把人喊住。
“那個,蘇小姐,下周我結婚,你要有空的話,到時候和老顧一起過來?”
蘇悅微微一怔,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禮貌性的微笑。
她心里清楚,下周自己可能都已經離開京市了,大概率是參加不了這場婚禮。
但她還是點點頭,“好的,謝謝尚醫生。”
兩人朝外走,尚按望著他們的背影,心中暗自嘆息。
顧衍之的那份執著堅持與蘇悅的淡然超脫,讓他這個旁觀者都感到了些許無奈與悵惘。
走出病房,寒風撲面而來。
顧衍之把外套一脫,搭在蘇悅肩上。
蘇悅嘆道:“你都還生著病,能不能不要折騰了。”
顧衍之卻仿若未聞,只是沉默著將外套的領口拉緊,隨后緊緊擁著她,快步朝著前方的出租車走去。
兩人回到顧衍之家里。
蘇悅想去煮粥。
顧衍之拉住她,沉默片刻后,緩緩開口:“蘇悅,你不想要我,是不是當初我讓你為我做飯?”
蘇悅有些詫異,抬起頭看著顧衍之,“怎么這么說?”
顧衍之說道:“你在傅容瑾身邊,他是不是都沒讓你下過廚?”
蘇悅靜靜地看著他,聽他繼續說道。
“對不起,都是我的錯,蘇悅,往后不管是做飯,還是家務,我來做。”
蘇悅心里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了,有些難受,她輕聲打斷他:“顧醫生,你別這樣,我們之間不是這些問題。”
他緩緩走近,微微低頭,目光緊緊鎖住她的眼睛:“那我要怎樣你才留下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