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悅交了作業出來,又在大門遇到他,兩人一起走在校園里。
那時的蘇悅一時有些拘謹,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倒是蘇墨先開了口:“徐老師說,你的色彩課也學得很好,尤其是對色彩的感知力,很獨特。我看了你的一些作業,確實能感覺到你在色彩運用上的天賦和靈氣。”
蘇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,臉頰微微泛紅,輕聲說道:“學長,你過獎了,我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,還得向你多學習。”
蘇墨嘴角上揚,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,說道:“其實,藝術這東西,有時候就是一種感覺,一種對生活、對世界的獨特認知和表達。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畫家或者某種繪畫風格?”
蘇悅思索片刻,說了一個當代畫家的名字。
蘇墨說道:“這么巧嗎,他下個星期正好有一個畫展,我有票,你——”
“悅悅!”
程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,打斷了蘇墨的話。
蘇悅看過去,臉上瞬間笑顏如花,她回頭朝蘇墨說道:“學長,我男朋友來接我了,我先走了。”
蘇墨明顯愣了一下,看了看程深,又轉回目光看向她,嘴唇微微動了動,最終只是輕聲說道:“嗯,好。”
蘇悅笑著朝程深跑去,沒再回頭。
如今回想起來,蘇悅才猛然驚覺,他在教室里的第一聲“蘇悅”是不是在回復同學的問題?而他當時是不是想約她一起去看畫展?
“唉!”
蘇悅重重地嘆了口氣,在床上煩躁地翻了個身,將頭深深地埋進柔軟的枕頭里,心中滿是感慨與唏噓。
如果當時程深晚來那么一分鐘,那事情又會朝著怎樣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呢?
不過,她也清楚地知道,即便時光倒流,以她當年對程深的感情,恐怕依舊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程深吧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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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蘇悅醒得早。
霧色還籠罩著這個靜謐的村落。
蘇悅拉開房門,便看到蘇墨穿著一身運動裝,正從遠處跑回來。
蘇墨見到她,停下腳步,微微喘息,笑著打招呼:“早啊,學妹。”
他的神情自若,仿佛昨晚那輕柔的、讓人心跳加速的吻只是醉人月色下的一場虛幻的夢,沒有留下絲毫痕跡。
蘇悅抿了抿唇:“學長,早。”
“你等我一下,我們一起下去吃早餐。”
“嗯,好。”
蘇墨轉身進屋,換了身休閑裝,兩人沿著蜿蜒的小路朝下走去。
兩人今天換了一家用餐,走的是另一條路。
蘇悅看到這路的兩邊擺了一些獸角骨和動物的骨頭。
蘇墨說道:“苦聰族人喜歡狩獵,獸角是能力的象征,這些骨頭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。”
“他們未歸入拉祜族之前,生活比較原始,歸入后生活逐漸改善,房屋構造也基本沿用了拉祜族的風俗。”
“哦,對了,普支書一大早和我說,給我們準備了一套他們的民族服飾,等中午天氣暖和點,你若愿意,可以換一下。”
“嗯,好。”蘇悅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,又聽他講了一些關于村子里的其他事情。
她有些興致缺缺,看著蘇墨無動于衷的臉又有些生氣,似乎昨晚的事只是她一個人在糾結。
蘇墨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,沉默片刻,忽然拉住她,輕輕嘆息一聲:“學妹,你知道我今天晨跑了多久嗎?”
蘇悅一愣,顯然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這個。
“不知道。”
蘇墨看著她的眼,柔聲說道:“我平時只跑45分鐘的,今早卻跑了2小時32分,你說,這是為什么?”
蘇悅一聽,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,嘴角微微上揚。
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蘇墨笑了笑:“學妹,我本不想這么快就讓你知道的,我怕給你帶來負擔,影響你設計的思路,但昨晚真的沒忍住,你別亂想,等你做完設計后,我會全都告訴你。”
他這么一說,倒顯得蘇悅有些小家子氣,公私不分了。
她點點頭,沒在糾結昨晚的事。
一路上,有早起下地勞作的村民,他們扛著農具,步伐穩健。
看到蘇悅和蘇墨兩人,紛紛熱情地打招呼,臉上洋溢著淳樸的笑容。
蘇悅真切地感受到了這份來自陌生人的真摯情感,心情也漸漸變得明朗起來。
她站在一處長長的坡道上,順著坡道的方向望去,只見坡下是一片褐色土地,幾頭牛在草地上悠閑地啃著草,炊煙四起入蒼茫,一片祥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