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沒什么異常?”
豪哥豪爽地拍了拍胸膛,自信滿滿:“有我阿豪在,你放心吧,這里離岸邊這么遠,會有什么異常?不要自己嚇自己,走吧走吧,反正也醒了,喝酒去。”
忠叔眉頭微皺,眼神中仍透著疑慮,可看著豪哥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,又不好再多說什么,只得跟著他朝船頭走去。
兩人走后,豪哥身后的一人朝著蘇悅門外的打手說道:“天快亮了,你去休息一會,我來守著。”
那打手熬了一整夜,的確疲憊不堪,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,聽到這話,轉身離開。
蘇悅剛要轉身進門,豪哥的手下忽然湊近,悄聲說道:“蘇小姐,你有個朋友游過來了,他說他姓蘇。”
蘇悅心頭猛地一驚,瞪大了眼睛,急切地問道:“在哪里?”
手下伸長脖子,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了一番,又輕輕咳了兩聲。
蘇悅忽聽一陣細微的動靜從船側傳來,她轉頭一看,就見蘇墨渾身濕淋淋地朝她走來。
他身上的衣服被海水浸透,緊緊貼在皮膚上,頭發上的水珠不斷往下滴,臉色慘白如紙,嘴唇青紫,顯然是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浸泡了太久,身體已經極度虛弱。
蘇悅的心猛地揪緊,眼眶瞬間紅了,她顧不上周圍還有潛在的危險,疾步沖向蘇墨,聲音顫抖地問道:“你怎么來了?你不要命了嗎!”
蘇墨看到蘇悅安然無恙,原本緊繃的神情微微舒緩,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,開口說話時,牙齒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顫。
“我……我怕你有危險,等不及他們部署周全了……”
話未說完,一陣海風呼嘯而過,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蘇悅趕忙伸手扶住他,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給他些許溫暖,可觸手之處皆是刺骨的寒意,她心急如焚,急忙把他扶進房里。
手下迅速把門一關,嚴嚴實實地站在門外把風。
一進屋,蘇悅二話不說,就伸手去扒蘇墨身上的濕衣服。
蘇墨咬緊牙關,勉強站穩,輕聲安慰她:“別怕,我沒事。”
蘇悅咬著唇,手忙腳亂地幫著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,又將一條毛毯緊緊裹在他瑟瑟發抖的上身。
接著,她又下意識地伸手去解他的腰帶。
蘇墨輕輕嘆了口氣,伸出微微顫抖的手,按住她的手,輕聲說道:“學妹,我自己來吧。”
蘇悅眼眶泛紅,卻強忍淚水,輕聲點頭,走到門口拉開一條窄窄的縫,朝門外的打手說道:“能不能幫我搞套干凈的衣服來?”
“好,蘇小姐稍等。”
蘇悅關上門,沒急著回頭,直到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完全停下,才轉身。
屋內,蘇墨已經用毯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實,他的臉色依舊慘白如紙,毫無血色,唯有耳尖處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紅。
他強撐著精神,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,用還帶著顫意的聲音輕聲說道:“學妹,你沒事真是太好了。”
那毯子本就不算厚實,根本抵御不了多少寒意,他腳下的水漬正一點點洇濕地板。
蘇悅瞧在眼里,心疼不已。
她突然快步走過去,目光直直地落在蘇墨溫潤的眉眼上,哪怕此刻的他略顯狼狽,可臉上那溫柔的笑容卻如春日暖陽,絲絲縷縷地照進她心底。
蘇悅眼眶微濕,輕聲說:“學長,你這樣冒險,值得嗎?”
蘇墨微微一笑,眼神堅定:“看到你安全,一切都值得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