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溯臉上的嬉笑褪去,漂亮的臉龐瞬間籠罩上一層寒霜,“那你想怎么樣?”
蘇悅轉頭看向權叔,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冷冽,“權叔,你之前說我爸借了你的東西——”
權叔眼神一閃,瞥了裴溯一眼,隨即說道:“沒有沒有,蘇小姐,我就是裝裝樣子嚇唬嚇唬你,要是借了什么東西,我剛才肯定就說了。”
“是嗎?真沒有?”
“蘇小姐,令尊當年可是云城首富,只有他借別人,哪有別人借他,我真的是開玩笑。”
蘇悅深深吸了一口氣,轉頭望向裴溯,朝他走近。
裴溯臉上又掛了笑,桃花眼暈開一抹戲謔,“蘇小悅,你不會真生氣了吧?我可是你的童養夫——”
“啪!”
還沒等裴溯說完,蘇悅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狠狠地朝著裴溯的臉上打了一巴掌。
他睜著眼,難以置信看著蘇悅。
蘇悅目光如炬:“裴溯,我蘇家雖然沒落了,但你可別忘了,當年你裴家若沒有我父親的幫助與扶持,又怎可能順利崛起。在我蘇家陷入絕境之時,你們選擇明哲保身,未曾施以援手,不知感恩也就罷了,如今竟然還拿我父親來消遣,你覺得這合適嗎?”
她的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,字字如重錘,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與失望,狠狠敲在裴溯的臉上。
裴溯愣在原地,臉上一陣青一陣白,過了片刻,他低著頭,囁嚅著說:“對不起,是我的錯。”
蘇悅眸光如冰,冷得讓人不寒而栗,曾經兒時的那份溫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,但從今往后,蘇裴兩家不可能再回到從前那般親密無間。往后若是遇到,也不要裝作和我很熟稔的樣子,畢竟,十五年未見,我們也真的不熟了。”
說罷,她又輕輕吐出三個字:“你走吧。”
裴溯張了張嘴,似乎想要說些什么,可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來。他點點頭,轉身帶著人踏上了那艘黑色的游艇。
蘇悅看著那艘游艇漸行漸遠,直至消失在海平面盡頭。
賀楠玖滿臉的不滿,忍不住開口說道:“干嘛就這么輕易地讓他走了?就這么算了?這也太便宜他了!”
蘇悅微微側過頭,平靜地應道:“因為我不信他。”
聲音不大,卻透著一股篤定。
“嗯?什么意思?”
賀楠玖滿臉疑惑,追問道。
蘇悅卻只是搖了搖頭,沒再說話,眼神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。
幾人回了古渡縣,傅容瑾提前讓人安排好了酒店房間,幾人打算再休息一晚再走。
不過蘇墨卻沒有和他們一同前來,說是家中突然有事,恰巧顧衍之找來的直升機要回京市,他便搭乘直升機匆匆忙忙回去了。
到了賓館,三個男人臉色依舊不太好。
傅容瑾腳步不停,一邊走著,一邊將身上那件沾了血跡的外套隨手脫下,扔到一旁的沙發上。
走到茶幾,倒了一杯水,仰頭一飲而盡。
顧衍之轉身進衛生間清洗衣服上沾染到的血跡。
唯有賀楠玖,雙手叉腰,直直地站在蘇悅面前,神情嚴肅,臉上寫滿了憤怒,突然質問道:“小辣椒,你說你錯了沒有?!”
蘇悅微微一怔,眼中閃過一絲詫異,上下打量了一下他,這是問責來了?
她不慌不忙,慢條斯理地問道:“那你說說我錯哪了?”
“你還好意思說!”賀楠玖提高了音量,情緒愈發激動,“你說說你,這次做的事多危險啊,簡直就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!難道老子在你眼里就是個擺設嗎?一點用都沒有?你要是想對付誰,說一聲不就行了,還用得著你親自出面?”
賀楠玖一想到蘇悅不顧危險的舉動,怒火就止不住地往上冒,“我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!”
蘇悅斜睨他一眼,“你倒是敢教訓起我來了?”
賀楠玖一聽,更加生氣了,用力把袖子往上一挽,大聲吼道:“你做了這么危險的事,我難道還不能訓你了?”
蘇悅見此,側頭看向正從衛生間走出來的顧衍之和一旁的傅容瑾。
“怎么,你倆也是想教訓我?”
顧衍之手里拿著毛巾,一邊擦拭著手,一邊淡淡地瞥了賀楠玖一眼,輕聲說道:“怎么會,你沒事就好。”
賀楠玖一聽這話,臉色震驚,立馬轉過頭看向他,怒聲罵道:“顧狗,你他媽的——”
傅容瑾放下手中的水杯,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語氣中滿是無奈與心疼。
“悅悅,下次再有這種事,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,別再自己一個人去冒險了,你知道我會有多擔心嗎?”
賀楠玖一聽,又立刻把矛頭轉向傅容瑾,怒罵道:“你們兩個狗東西,昨晚不是都說好了要一起好好教訓她一頓,讓她長點記性的嗎?你們現在這是怎么回事?”
顧衍之說道:“誰和你說好了?明明是你自己非嚷嚷著要給蘇悅點顏色看看。”
傅容瑾也跟著點點頭,認真地說道:“我心疼她還來不及,怎么舍得去訓她呢,她平安無事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“操!”賀楠玖這才明白過來,自己這是又被兩只狗給耍了!
三人的聯盟又瓦解了。
不過還好,他留了后招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