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容瑾沉默片刻,輕聲問道:“她什么時候能醒?”
“應該差不多了。”
傅容瑾點點頭,兩人靜靜地守在蘇悅病床前。
沒多久,蘇悅果然漸漸轉醒。
她緩緩睜開眼,目光落在對面雪白墻壁上的壁燈上,可那壁燈卻像是一個不斷旋轉的旋渦,讓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。
“別著急,把眼睛閉上,再緩一下。”
耳邊傳來顧衍之熟悉的聲音,讓她安心不少。她聽話地閉上眼睛,深吸一口氣,感覺眩暈感逐漸消退。
再睜開眼時,視線終于清晰,便看到傅容瑾和顧衍之一左一右坐在身邊。
傅容瑾的手緊緊握著她,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,卻帶著難以掩飾的關切與溫柔。
“悅悅...”
蘇悅想朝他笑笑,稍微動一下,又覺得腦袋像是被重錘擊打一樣,疼得她忍不住輕哼一聲。
傅容瑾立刻緊張地握緊她的手,聲音帶著顫抖:“哪里不舒服?別動,我叫醫生。”
顧衍之按住傅容瑾的手,冷靜道:“別慌,這是麻醉過后的正常反應。”他轉頭對蘇悅輕聲說:“怎么說也是撞到頭,今天可能是會有些疼,忍一忍,我們都陪著你。”
蘇悅輕輕眨了下眼。
傅容瑾給她潤潤唇,蘇悅又眨了一下眼,嘴唇嚅動,費力地吐出兩個字:“常...浩...”
“他沒事,已經脫離危險期了。”
蘇悅頓了頓,緩了緩神,又說道:“裴...溯...”
顧衍之接過話茬:“嗯,已經讓蘇墨和賀楠玖去盯著了,蘇悅,你別操心那些,就安心養傷,等你好了,我們把他們都抓過來,隨你怎么出氣。”
蘇悅微微笑了一下,困意襲來,她支撐不住,又沉沉睡去。
傅容瑾和顧衍之看她睡去,終于將壓在心頭的濁氣吐出,兩人相視一眼,起身離開病房。
辦公室里,顧衍之和傅容瑾說了之前的安排,問他還有什么安排。
傅容瑾食指有節奏地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,陷入了沉思。
片刻后,他開口問:“趙宏那邊怎么樣?”
顧衍之說道:“謹慎得很,除了礦山,目前還沒有發現違規的行為,很干凈。”
傅容瑾眉頭微皺,“都過去十多年了,現在再去查,證據大概率都被清理得干干凈凈,繼續查礦山也沒什么意義,我們得換個方向。”
顧衍之沉吟道:“你的意思是?”
“這個礦山原本是蘇悅父親拍下的地,就從這塊地入手,你盡管安排人去查,我會動用我的人脈和資源,想辦法讓你查到些實質性的東西。當然,能查到的肯定都是真實有效的,絕對經得起推敲。”
顧衍之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,傅容瑾作為商人,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,背后的人脈和資源不可小覷,有些事自己不方便出面,傅容瑾卻能利用他的手段,另辟蹊徑。
“那裴溯呢。”
傅容瑾眼眸一沉,清冷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寒霜,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場。
“既然這么喜歡京市,那就永遠留在這吧。”
蘇悅再次悠悠轉醒,腦袋還有些隱隱作痛,不過眩暈的感覺倒是好了許多。
病房里只有顧衍之,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,身子微微前傾,一只手搭在床邊,另一只手則握著蘇悅的手,頭枕在椅背上,似乎已經睡著了。
蘇悅的目光落在顧衍之的臉上,他的臉色略顯蒼白,眼下有著濃重的烏青,下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,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。</p>